像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里头惨淡的真相流露出来。
没人愿意去正视它。
事情末了,是陈衫说了两句圆场的话,算告一段落。
宋默尔依旧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上下班,破产清算的期限是三天,她完成了任务的当天便请假在家。
对桌吃早饭的姑侄面面相觑,宋兰芝问道:“你怎么不收拾好去上班?”
她看了时间,明明是工作日。
可是穿着一身睡衣的宋默尔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没有去收拾打扮的意思。
“我不想去。”宋默尔声音闷闷的,垂着头。
“闹什么脾气?都多大了……”宋兰芝看她了无兴致,又规劝道:“默尔,你是个好孩子,也该学着做个大人了。”
联想到公司同事对她当一套,背一套的做法,宋默尔不禁问道:“难道在姑姑眼里,我一点大人的样子都没有?”
“这……”宋兰芝没想到宋默尔为什么一时这么严肃,诧异了。
又反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默尔?”
“算了!说了姑姑你也不会懂的!”宋默尔烦躁道,她懒得解释在公司里发生的种种,“我不吃了。”蹭蹭蹭地上了楼。
回了卧室,扑倒在床上,拿枕头捂着脸,想把自己困在这个房间里。
宋兰芝坐在原处,确认了那声关门声是宋默尔的动作,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没什么时间了。
宋默尔拒绝和她谈公司的事情,打不开她的心扉,如何跟她说起找伴侣的事情?
宋兰芝站起来,把桌上大大小小的碗碟重在一起,抱去厨房洗。
放下碗在水槽里,打开水龙头,一柱热水涌出来,宋兰芝失神许久,水越发滚烫,一下去碰,迅速缩回来。
被烫到的地方,起了水泡。
宋兰芝上楼找药膏想涂抹在伤处,走到楼梯口,差一步要上二楼了,意识抽离,顺着台阶滚了下来。
咚咚声的巨响被隔绝在一道门外。
宋默尔躺了不晓得多久,醒来发现窗外天色斜阳,昏黄一片,都已经下午了。
翻了个身,仍在床上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陈衫。
“宋部长。”
宋默尔笑了,“都已经不在公司,特助你可以叫我默尔。”
陈衫在那头也笑,”你也可以不用叫我特助。”
“好吧,陈衫……你打电话找我什么事?”宋默尔觉得不叫他特助,感觉怪怪的。
“你请了假,我问问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陈衫说完顿时感觉自己干脆蠢死。
“哇,你不愧是总裁的得力助手,连我休息一天都想着拉我回去压榨。”宋默尔被陈衫逗笑了。
陈衫有了一丝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是关心下你。那天的事情……”
一想起那天在车里,张昊说的那几句,和同事们躲闪不及的眼神。
宋默尔脸一下绷直了,语气也带了几分冰冷,“没什么事。人之长情,也不是没有见识过。”
陈衫听她这么说,晓得她是赌气的话,道:“这样吗?我还以为你要躲在被子里哭鼻子呢。”
宋默尔赶紧看了一下四周,确定陈衫不是站在她房间里跟她说话。
伸手去把台灯打开,房间里充满了光亮,宋默尔靠在床头,沉默不言。
“知道你没事就好,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毕竟是难得的假期,你加班也辛苦了。”陈衫把宋默尔加班三天,按坏了一个计算器看在眼里。
人人都晓得组内的事情对她有影响,但是她没有发泄到别人身上,把本职工作做好了。
躲回家疗伤。
懂事的姑娘是最惹人心疼的。
“你忽然这么关心我?”
陈衫不晓得临了她问这么一句,张了张嘴,又不知从哪儿说起。
“我不是……是、可能我们之间就……还算是有点点感情吧……”陈衫结巴了半天,最终懊恼地把手撑住半张脸,他到底在说什么?
“好了。我不说了……就这样吧。”宋默尔像是被感染了一样,匆忙挂断了电话。
陈衫捋不直舌头说完整一句话,她心中就有预想了。
他不会是喜欢她吧?
天呐!宋默尔拿着枕头捂住脸,下次两个人见面不是要尴尬死吗?
浑浑噩噩地睡了一天,宋默尔肚子也饿了,想下楼找找吃的。
从卧室出来到下楼十来步的距离,黑黢黢的,宋默尔不禁害怕,叫着宋兰芝,“姑姑,姑姑,你在那儿?为什么不开灯啊?”
没人回答她。
打着手机电筒摸到了楼道的开关,一键控制楼下、楼上的通道照明。
宋默尔走到楼梯口,望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宋兰芝,慌忙跑下楼,“姑姑!”
托起宋兰芝的头,宋默尔轻轻拍拍她的脸蛋,“姑姑你怎么了?你醒醒啊,醒醒啊姑姑!”
宋兰芝毫无反应。
宋默尔打电话叫急救,继续抱着宋兰芝,慌不择路地悲恸大哭,“姑姑你千万别有事啊!姑姑求求你了……”
汽车来了在外头鸣笛,宋默尔轻轻地把宋兰芝放下。然后跑出去对车里的人大喊,“帮个忙行吗?我家里有人晕倒了,你帮我扶一下行吗?”
几名着装完整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下来,合力把宋兰芝抬上了车。
折腾了许久,终于到了医院。
医生在里头对宋兰芝做检查,宋默尔一直在病房外痴痴地等着,她伤心之余又有责备,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