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年,四月十六日,大员热兰遮城。
热兰遮城是东印度公司在东番的政治、经济与军事中心,也是尼德兰统治东番全岛和对外贸易的总枢纽,市镇名为大员镇,大员有时也是台湾的代名词。
总督公署内,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台湾总督麦尔,品着美酒,拿着画笔,前面还躺着一位不着衣衫的红发女子。
麦尔的爱好广泛,除了喜欢数黄金,还喜欢人体素描,虽然他的画技很烂,但并不妨碍他对素描的热爱。
然而,麦尔原本惬意的心情中隐隐产生一丝不安。
自从大明好战的武皇帝登基后,随着大明国内局势动荡,东印度公司一直关注事态发展,是否会影响公司的贸易乃至在东番的地位。
对此公司的最高决策机构十七人董事会曾决议,即便在太平时期,也须维持两千人以上的士兵保护公司在东番的财产。
然而,大明皇帝很快平定了国内动乱,开始将目光转向海洋,以强势姿态与尼德兰决裂,终断了两国贸易,还扬言发兵攻打热兰遮城。
大员商馆发现当地华商陆续将财产转移到大陆,前来贸易的华船也急剧减少,就已经判断出大明应该要玩真的了。
麦尔连忙向巴达维亚城的总督报告,请求援军,同时紧急备战。
他要求各地加强侦察与武装,不准华人在普罗民遮城贩卖粮食,更是将所有华人软禁在热兰遮城中以免通担
麦尔又下令将周围田地里还未收割的稻谷一律焚毁,来个坚壁清野,所焚毁粮食多达万袋,并造成冲突使得大量华人伤亡。
见明军迟迟没有进攻东番,麦尔决定派遣使者前往金门会见朱成功,拖延时间,并一探虚实。
只是派出去的使者好几了都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掉进海里喂鲨鱼了。
就在前几日,巴达维亚总督派遣司令官加龙率领十二艘战船组成的舰队,载运一千五百戎达热兰遮城,麦尔更是信心大增。
得知明军抵达澎湖,麦尔也丝毫不慌。
尼德兰在东番建有两大防御要塞,赤坎楼(普罗民遮城)和热兰遮城。
两座要塞都是临海而建,这里海岸曲折,在两城之间有一个内港,叫做台江港,以台江为东面出海港口,北面以鹿耳门屿为屏,南面以七鲲鯓为障。
赤坎楼位于台江港的东侧,热兰遮城于台江港的西侧,两城互为犄角,台江两侧修筑了大量炮台,横锁海面,易守而难攻。
从外海进入台江的两条航路,南航道口宽水深,船容易驶入,但港口有公司的众多战船防守,陆上还有重炮瞰制,明军强攻只能是自寻死路。
鹿耳门那的北航道水浅道窄,只能通过舟,大船必须在涨潮时才能通过,对时间把握非常的难,东印度公司的船几乎不走那。
热兰遮城固若金汤,加上援军已到,这便是麦尔的自信。
然而这种自信中,还有这一丝不自信。
因为当年自己的老上司安东尼把公司的大型战船图纸卖给了明国,他们要是造出了这玩意,公司在东番的力量是无论如何无法与之对抗的。
卧榻上,红发女子不停的骚姿弄首,麦尔画着画着就不知不觉的停下来。
“我的上帝,你为什么这么漂亮,让我难以把持!”
麦尔有些陶醉的走了过去,身后的画板上只留下一头形似躺着的猪.....
刚解开了外套上的几颗口子,裤子还没脱,只听公署大门被敲的啪啪响,就跟后世查房一样。
麦尔心中愤怒,刚想呵斥,只听门外大叫:“总督阁下,明军打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
麦尔几乎脱口而出,他显然无法理解,明军是如何进入台江内港的!
总督宅邸距离热兰遮西部城墙不过几十步远,他带着两个仆从沿着台阶匆匆上了城墙。
此时地势极高,加上热兰遮城是三层城堡,站在城头面朝大海,十几里的海面尽收眼底。
麦尔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拿出了望远镜。
陡然间,他的面色凝滞了,浩瀚无边的海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战船,上面飘扬的皆是明军的龙旗!
“敌袭!敌袭!”
一阵示警声中,整个热兰遮城已经的城防士兵都动了起来,将大炮调整角度,清理炮膛,与此同时又将火药桶和弹丸从仓库里推出来……
步兵们则检查手中的火枪,随时准备着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麦尔焦急的大喝道:“命令舰队立即出击,拦截他们!”
上百艘明军战船堵住了出海口,一场恶战难以避免了。
台江内海,所有尼德兰战船纷纷出动,其中以赫克托号、斯格拉弗兰号、白鹭号、玛利亚号四艘主力战舰最莽,上来就仗着自己船大往上顶,以防被明军堵在里面轰。
赫克托号和斯格拉弗兰号都是六百吨级的大家伙,是尼德兰海军三桅战舰。
尤其是赫克托号,长五十六米,装备三十六门炮,有三百四十名水手,在启年间侵占东番时,是尼德兰占领军的主力战舰,一直活跃在赤坎城和热兰遮城附近海域镇场子。
“这些红番鬼,看老子不日翻他们!”
跟随武皇帝几年的朱成功非常的自信,当即下令重点照顾那艘看起来很牛逼的赫克托号。
平番舰队十几艘主力战舰首尾相接,排成一线,全都往赫克托号身上招呼。
没办法,台江内海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