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军大阵不断往前推进,人马铺盖地,旌旗蔽日,对面的明军也不约而同出营列战,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闯军的军阵前,火炮一字排开,炮阵后面还有无数的流贼步卒,火器兵,弓箭手云集,这些远程兵后方,又是层层叠叠的贼兵枪阵。
李自成笑道:“狗官兵折腾了我们这么久,是时候让我们也舒服一把了。”
李自成打凤阳府那么久,与安武军、雄军的多次交手中,也意识到火铳的厉害,因此专门整编了投降的官兵,组成了一个火器部队。
金鼓之声大作,闯军中顿时炮声震,密集的炮弹如同降暴雨撕裂着穹,不断向明军中军射去。
中军火铳兵范围狭长,且密度很大,闯军的火炮即便射的再不准,也能撩起一群。
一颗颗数斤重的炮子带着凌厉的动力射入山西、密云二镇铳阵之中,炮弹滚跳横扫出一道道血路,不时有尸身被打得碎裂,木料结构的盾牌四散飞溅,给周边的明军铳手带来惨重的伤害和心里威慑。
在闯军猛烈的炮击下,一群断手断脚的官兵滚在地上大声惨叫,满地都是七零八落的身子、断臂,十分恐怖骇人,便是后面的杨文岳部,见此恐怖场景也陷入了混乱。
在闯军火炮肆虐中,后阵的明军官兵心惊胆寒的将一些土车推来,想要挡住一些炮弹,却又遭到了疯狂火力打击。
此时的指挥作战的杨嗣昌早已不知所措,有些懵逼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场景。
之前明军的火炮和火铳杀死的闯兵都是百步之外,看的不甚明朗,然而此时的场景,却生生的发生在他的身边。
便是汪万年,都有些慌了神,以往剿寇之中,都是官兵火器占优,拿着火炮火铳欺负吊打流贼,此时被反打,让所有明军将士都无所适从。
汪万年看着精心打造的麾下将士不断倒下,心中如同刀割,他对着吓懵聊杨嗣昌大叫道:“督臣,你干什么呢?快下令两翼骑兵反击夺炮啊!”
杨嗣昌手足无措的道:“好,好,命令左翼贺人龙,右翼虎大威,率精骑出击夺炮.....”
军令下达,汪万年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中军这样干挺着被火炮轰打,定会士气大落,若闯军马军和老营兵趁机袭来,中军必然崩溃,便是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了!
“轰!轰!轰......”
闯军的炮弹不断轰然落下,坚硬实心的铁球在地面重重撞击着,然后弹跳而起,在明军中横冲直撞,带起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之声,残肢、兵器、血雾随处可见,一些被打断手脚的战士,伤口处鲜血如喷泉一样狂涌。
人叫马嘶声不断,虎大威和贺人龙已率两翼骑兵发起了冲击,意图冲到闯军阵前夺下炮阵。
只是他们没想到,闯军的火炮如此凶猛,还有那开始反击的闯军火铳兵,随着杂乱无序的铳声响起,整个前方仿佛都被铅弹灌满,连绵不绝的打来。
贺人龙吓了一跳,连忙放慢速度躲在一名骑兵身后,他看向不远处的虎大威大声道:“虎兄,你就在正面吸引他们,我去攻其侧翼!”
完,他不等虎大威回应,立刻率本部人马跑到战场侧面。
知道贺人龙想避开贼兵火器,虎大威恨得牙痒痒的,咬牙切齿道:“废物东西!”
一声惨叫声响起,他身边几骑人马被炮子打中,翻滚在地血流如注。
眼看贼兵炮营在前,虎大威不愿功亏一篑,继续率部突进,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势。
闯军阵营中,李自成神情凝重,他们看着身边云集的老营和马军,深深呼了口气,义军不能与官兵消耗下去,今日必须要分出胜败!
他立时下令道:“让老营和马军全部出动,冲破他们的军阵!”
刘宗敏惊呼道:“闯王,老营是我们的家底啊,他们也要上吗?”
只要老营在,哪怕闯军败了无数次,依旧可以东山再起,但若万一老营折里面了,得需要再奋斗好几年了。
看着后阵如潮的老营,李自成毫不犹豫的下了命令:“全都上!”
号旗挥动,蹄声如雷,近万闯军老营骁骑如潮水般的发动了进攻。
闯军各将沉默不语,是胜是负,就看这一仗了!
震虎策马于闯将的边缘,看着厮杀惨烈的战场,他双目闪动了一下,眼睛微微的眯起。
杨嗣昌也发现了闯军的情况,他虽然愤怒贺人龙,却还是强行压住了怒火,下令道:“传令刘泽清和姜名武,让他们速速派出骑兵,阻止贼骑进攻,为我军炮营和铳兵争取时间!”
此时参与作战的鸣金骑卒中,刘泽清有七千骑兵,虎大威、贺人龙等部只有三千骑兵,姜名武人诸将加起来也有八千骑兵。
只要虎大威与贺人龙在前面坚持住,刘泽清和姜名武的骑兵即时补上阻止闯军进攻,为明军火炮和火铳兵取得时间,形势极有可能会逆转!
轰的一声,明军左翼发出哄闹,并从那边传出嘶喊声:“刘总兵跑了!”
眼下正值夏季,气炎热,然而杨嗣昌只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他猛然看向左翼,却见整个左翼如同崩盘了一般向后方奔逃,为首之人正是策马狂奔的山东总兵刘泽清!
就在诸将发愣的时候,战场上的明军也是传来惊恐的哭喊声,无数溃兵四散而逃。
“贺人龙也跑了?”杨嗣昌立时呆愣在那。
黑压压的闯军骑兵铺盖地而来,如赶鸭子般追着明军溃兵,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