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邦的这一拳之威震得席间碗碟齐飞,随之传出一声巨响,让原本热闹的庆功宴忽然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这边。
朱慈烺正与洪承畴说着什么,二人聊得正起劲,忽然听到声响,首桌之人也齐齐看向那边。
只见高邦正抓着吴三凤在那狠抽耳光,左一下右一下的抽的啪啪作响。
高邦是勇卫营老人,是黄得功和孙应元一手调教出的,无论行为还是性格都与黄得功类似,作战很是凶猛,吴三凤靠着吴家和祖家才得以快速升迁,哪里是他的对手。
见高邦大打出手,孙应元脸色一沉,喝道:“住手!”
他快步拿到高邦面前,扯开二人,呵斥道:“太子殿下面前,看你成何体统,还不坐下!”
打了人也不认错惩罚,就让坐下?孙应元你也太护短了吧!众将脸色精彩,纷纷看向鼻青眼肿的吴三凤,又看向吴三桂和祖大乐。
吴三桂见自家大哥挨打,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喝道:“吴三凤,为何与人发生争斗,究竟怎么回事?”
皇太子在场,吴三桂不好当场发作,只能以退为进,先搞清楚原因,再找机会找场子。
吴三凤捂着嘴叫道:“二弟,他们把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与我等并肩而坐,还出手打我,简直是欺人太甚!”
高邦握着拳头喝道:“我兄弟拿了首功,坐在这个位置怎么了?你这怂货,打仗屁本事没有,说起话来倒是阴阳怪气的,老子就不惯你那副嘴脸!”
吴三桂上前一步,冷哼道:“你说我关宁军没本事?平辽第一战的乳峰山大捷是谁打的?义州大捷、耀州大捷是谁打的?”
祖大乐冷笑道:“不错,你天武军是打了不少胜仗,但也不能这么目中无人吧!”
高邦道:“两位总兵这是在消遣我等吗?没有我天武军开道,你们在辽东敢打出小凌河吗?还义州大捷,要不是你们关宁军的夏承德投敌,金国凤将军能战死吗?还有那临阵脱逃的吕品奇,难道不是你们辽东一系的人?”
“住嘴!”孙应元喝道,狠狠的瞪了一眼高邦,暗道这是什么场合,也是你撒野的地方。
高邦被孙应元一瞪,酒也醒了,也有些后悔刚才在太子殿下面太莽撞了一些,不过他心中依然有些不忿,关宁军一帮草包还有脸争功,真是厚颜无耻。
殿中的充斥着一股衙役的火药味,气氛有些僵硬,辽东一系,陕西一系都在各自小声议论,似乎不满天武军的作为,想要借机发难。
洪承畴依然一脸平静,陈新甲也是一样的深沉,方正化则端坐在那闭目眼神,看不出他们几人所想。
辽东巡抚邱民仰眼中带着一丝忧虑,站起身打圆场道:“平辽之战,大家的功劳都不少,今日是庆功宴,大家就少说几句话吧,别影响了袍泽之间的友谊。”
山永总兵祖大弼嘿嘿冷笑道:“我们可不敢跟天武军的人称为袍泽,高攀不起啊!”
朱慈烺眉头一皱,看了一眼,祖大弼连忙闭嘴,往兄长祖大乐身边靠了靠。
孙应元说道:“大家都是为国尽忠,也是一方总兵,为了这一点点的小事和虚名,至于吗?”
贺人龙跳出来道:“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们天武军的人确实有些狂傲了,你们是能打,但我们也不差啊,就说我们秦兵,在西平堡之战中直接打废了汉军两白旗,还斩了他们的固山额真,连满洲镶黄旗那个拜音图都被吓跑了。”
“还有洪兵和宣大的人马,防守西平堡一役,面对众多满洲兵精锐围城,更是坚守了下来......”
孙应元皱眉道:“你意欲何为?”
这事本来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这姓贺的不知安的什么心,这时候进来横插一杠。
贺人龙嘿嘿而笑,道:“我老贺只是就事论事,想告诉你们低调一些,这大明的军队,不光你们天武军能打,我们这十几万大军,也不是纸糊的!”
“你说什么?”
“你他妈的再说一句试试!”
“老子说你们怎么了!你天武军狂什么狂!”
天武军众将愤怒不已,指着贺人龙喝骂,牛成虎等秦兵的将领也围了上来回骂道,关宁军也不甘寂寞,与秦兵站在一道。
洪兵一系的左光先,宣大一系的虎大威,皆是兴致勃勃的在那看戏,不参与斗争。
孙应元和孙传庭刚要发怒制止,朱慈烺已然暴怒,喝道:“放肆!”
见皇太子发怒,天武军众将悻悻的退了下去,贺人龙等人却还杵在那里。
朱慈烺指着贺人龙,目光森寒道:“本宫知道你对孙应元诸人心怀嫉妒,觉得他们抢走了你们的荣耀,围攻盛京之前,本宫早就有言,首个攻入盛京者封爵,城池就在那,大家同时发起的进攻,你没本事先破城,怪得了谁?”
皇太子的突然发作,让贺人龙有些措手不及,更让他有些下不来台了。
贺人龙脸上横肉一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顶在了最前面,反观吴三桂和祖大乐二人,皆是不语,让手下的人在前面搅和。
在场众人鸦雀无声,太子殿下发怒不一定谁要倒霉呢,人家天武军可是亲娘养的,咱们这些只能算后娘养的,吃亏的肯定是咱们。
贺人龙有些骑虎难下,却见朱慈烺负手上前,扫视众将冷声道:“本宫今日在此为大家庆功,不是让你们来斗气的,至于那些功劳,监军方正化早已把各军的战功都明明白白的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