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新城中,城墙上的警钟再次敲响了。
“鞑子又要攻城了!”
一个站在高塔上用望远镜观察的士兵,指着远处的远方大声喊道,那里有着大队清军人马正渐渐地向新城靠近。
城上敲响了一阵急促的锣鼓声,城内的朱慈烺也听到了下面报告,连忙来到城楼上。
当他看到城下的场景时,不由得脸色一沉,其他的守城士兵也都一个个脸色大变。
只见在城外的远处,清军已经列好战阵,而在战阵的最前面,赫然是大批的百姓,人数足有数千人。
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不少人手里还拿着锄头、铁锹,被这装满土的箩筐,应该是清军准备让他们填护城河用的。
在这群百姓的身后,一队队手持长枪的清兵正在驱赶着他们,正朝城头缓缓而来,隔着数百米都能听到人群的哭喊声。
在城头上,一些守城的士兵脸色变得铁青,十分的气愤,骂遍了鞑子三代亲属。
黄得功道:“殿下,他们驱民攻城,我们怎么办?还炮轰吗?”
孙应元道:“这群鞑子真狠,知道殿下身为储君,不能对百姓出手,所以就用此等下作的方法来攻城。”
饶是朱慈烺知道历史上清兵会有这招,他也没想过自己会遇到,心中虽然有些焦急,却并没有显露,他平静道:“城下这些是哪里的百姓?”
徐盛道:“据夜不收飞鸽传信,这些百姓是上次殿下抚民时不愿修城的流民,一直住在几里外的窝棚区,清军探马发现了他们,派人将他们全部掳来填护城河了。”
朱慈烺哦了一声,想起了之前奉旨抚民的事情,十二万流民中大多数都愿意建城,只有不到两万人好吃懒做不愿建城,想着建城后混进去搭建个窝棚继续混日子。
在新城建立后,新城一律要求有木牌的人才能进往,并且对混进城中的所有窝棚流民进行驱逐,这些流民只能继续回到窝棚区,靠剩下的几个粥厂混日子。
朱慈烺思考了一会儿,下令道:“流民后的清军进入火炮射程后立即开炮隔断,不要害怕打到流民,如果城破,新城里你们的家人都是这样的下场!明白了吗!”
“明白!”新营的士兵们纷纷吼道,相对于他们的家人,这些好吃懒做的人算得了什么。
在清军的中军,看着明国百姓们在清兵的逐使下去铲平矮墙,听着满场的哭喊之声,鞑子将领们觉得如同仙乐般好听,不禁相对哈哈大笑起来。
博和讬道:“额驸,这招以汉制汉之计果真是条妙计,我到要看看明国的太子怎么对付。”
扬古利道:“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恐怕也只能眼睁睁的在城墙上看着,你听明狗们哭得多惨,哈哈,哭得越惨越好!”
博和讬轻蔑的道:“汉狗就是没有用,其实汉人的人数比我们满人多一百倍,如果每一个人都来抵抗我们,恐怕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打进中原来……”
就在这时,两人的笑声却哑然而止,目光都盯着两百多步以外的新城城墙上,射出了难以置信的光芒来。
随着人群向城墙的靠近,进入了五百米的范围后,城墙上的几门红夷大炮不断的调整着距离,准备随时开炮。
“开炮!”
就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新城上的火炮终于开始发射了。
炮声响过之后,城下驱赶流民的清军倒下了一片,也有一些流民被打散了。
很多流民慌了,纷纷向后退去,而在后面的清军立刻挥动着长枪皮鞭,企图将他们再驱赶回去,已经可以听到清兵喝叱声骂声和百姓们的哭叫喊声。
但城头上的火炮也还在接连不断的发射,后面有清兵鞭打,流民们只能往城墙那跑,有些人边跑边喊道:“军爷们,别开炮啊!”
躲在流民身后驱赶他们的清兵,也不制止百姓们呼喊,只是威逼他们,拿着铁锹锄头等物,开始产土填护城河。
孙应元皱眉道:“不好,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只怕护城河就要都被填平了,那样鞑子们就可贝肆无忌惮的推着盾车和云梯车来攻城了。”
朱慈烺也已经恢复了平静,道:“不仅如此,而且在鞑子正式攻城的时候,同样还会驱赶着这些百姓再来攻城。”
其他的众将也都面面相觑,目光都集中到朱慈烺的身上,毕竟这事太棘手了,他们不敢私做决定。
朱慈烺思索了一阵子,终于开口道:“把在良乡缴获的那些兵器和用不着的盔甲都扔下城,让这些流民捡起与鞑子战斗!”
不一会儿,一大批武器被运上了城墙,在朱慈烺的命令下沿着城墙扔下,顿时城墙下护城河外出现一片兵器长河,刀枪斧戟什么都有。
朱慈烺命令一些嗓门大的士兵喊话,这些士兵站在垛口处对着下面的众人大声道:“皇太子有令,如果你们还是大明的子民,就拿起地上的武器,杀鞑子!皇太子许诺,活者升官,死者立碑!如若相助鞑子攻城,杀无赦!”
朱慈烺面无表情地看着城下,这些流民他们当初错失了第一次机会,这次算是第二次,如果贪生怕死,那面对他们的将是死亡。
如果尚且还有斗志,想要活命,只能拿起武器战斗,这是他们唯一活命的机会。
在他的计划中,当清军与流民混战在一起的时候,再城门大开派出骑兵进行冲杀,说不定还能逼退清兵。
当然了,骑兵肯定也会损失惨重,不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