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彤接过饭盒,满满一盒水饺,还冒着热气,是她最喜欢的白菜馅的。
她也的确是饿了,立即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一边还跟刘佩说话:“应该能赶到。这一次真的让你们跟着担心了,等临江一到,我让他去找房子住。”
“瞧你说的,就住家里......”
“妈,我嫂子怀着身子,别招惹她生气了。”葛小彤叹了口气,“我们在镇上租间房子就成,还不知道能住多长时间呢,临江心里还是想回县城的。”
刘佩点点头,也没再就这件事继续说下去,倒是说起了葛六桃。
“我也不晓得认错人了没有,如果真是你姑,你爹不知上不上前去认人呢。”
葛小彤讶然地看了她一眼,“妈,当年我大姑到底是咋回事?我奶一直都没原谅她呢?”
“可不是,至今都不让她回家。”刘佩当儿媳妇的自然不好说婆婆的事,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却说葛得军匆匆走到了门诊部,没费功夫就看到了刚走进了门诊医生接诊室的那三个背影。
葛得军比葛六桃小四岁,那个年代,大四岁的孩子已经可以照顾拉扯弟妹了,葛得军当年跟这个姐姐感情好得很。
葛六桃嫁给姜松海的那年他不过才十五六岁,一开始他是支持姐姐的,毕竟是她自己喜欢的男人,为什么不能嫁?
可是后来他们娘和姥爷家的都反对得厉害,他们小姨更是以死要胁,葛得军就觉得两家都因为姜松海而闹得无法收拾,便渐渐也跟着反对了。他求着姐姐放弃这个男人,让两家都能消停下来,父母长辈们也都能心情好些,可是葛六桃没有答应。
她不管全家人的反对,义无反顾地嫁给了姜松海,嫁到了贫穷的泗阳村。
如今也三十来年过去了,他们都四五十岁了,却依然没有来往。
去年有一天,姜松海带着葛六桃赶大集,他和妻了刘佩正好看到,但是当时跟着老娘一起,他们怕老娘看到会闹,哄着老娘绕开了。这是最近见过的一次面。
葛得军走到了门边,听着里面的说话声。
一开始是医生的声音,询问病情,接着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那声音脆甜,说起话来条理分明。
“医生叔叔,伤者是我外公,我知道整个过程,由我来回答吧。”
姜筱的确是不想让外公开口,她不用想都知道外公会说什么,很有可能连怎么伤的都要说谎,不想说侄子的坏话。
但是姜筱怎么愿意?
“行,小姑娘你说。”医生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她两眼。这年头,这么粉白粉白的半大姑娘还真是少见,感觉跟城里来的似的。
“我外公是被我表舅用实木的椅子给砸了背,当时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大概是一米五左右,那张椅子至少有八斤,我那个表舅力气很大,他砸椅子的时候明显是尽全力砸过来的,椅子砸到我外公背上还发出了很重的声音。昨晚我们请了村里卫生站的医师看诊,但是她说怀疑有内伤,她看不出来,这才建议我们上医院。昨晚我外公是趴着睡的,没有办法自如转身,背也直不起来,感觉连带着胸口都闷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