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四人才坐下了。
姜清珠拿着一条绣花的帕子不时还在擦着眼泪。
她擦眼泪的动作也是十分讲究,脸微微偏,然后用手指捏着帕子一角,在眼角轻轻地按了按。
这副模样,让姜松海和葛六桃都觉得十分陌生。
记忆里那个虽然被他们宠坏了,但还是很自然很率真的山村姜清珠,似乎是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坐在他们面前的这一个,当真是像从大城市来的。
“况先生,真是麻烦您了,专程送我们清珠回来,会不会耽误您的工作?”姜松海想着这是在自己家里,而且姜筱和孟昔年都在家里,他就觉得底气十足,对上况侃之,也没有显得局促了。
况侃之摆了摆手,很是温和地道:“伯父,您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比工作更重要。”
这话......
怎么听着就那么尴尬呢?
姜松海知道姜筱他们先回避的意思,是想让他们先看看在她不在的时候,况侃之和姜清珠是怎么一副说辞,便问起了姜清珠这些年的遭遇。
姜清珠在路上,已经被况侃之教过了,三言三语地简单说了说,也大致地,说这么多年不与他们联系是因为身体原因。
说了这些之后,她柔柔地看了况侃之一眼,脸上飞起了一抹红霞,对父母说道:“这么多年,多亏了侃哥,要不是他,女儿肯定没有机会再见到二老了。”
姜松海看着她羞怯含情的模样,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脸有点儿僵,对况侃之说道:“真是多谢况先生了,况先生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的。”
况侃之赶紧摆了摆手,道:“伯父可千万不要这么说,照顾阿珠是我心甘情愿的,哪里能要伯父伯母报答?”
一个四十几的男人,有妻有女的男人,说照顾别的女人是心甘情愿的?还当着他们的面说?
这让姜松海心里真的极为不自在,本来对于况侃之有着极深的感激的,现在这种感激却也变了味。
他几乎有些坐立不安了。
“那怎么能成?况先生的家境看起来是挺好,但是我们也该尽自己的能力,看能不能补偿补偿况先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甚至,况侃之还没有说话,姜清珠已经轻声道:“爹,你真的不用跟侃哥客气的,把他当自家人,侃哥就很高兴了。”
况侃之立即接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是啊是啊,阿珠说得对。”
这下子,就连葛六桃的眉都皱了起来。
她忍不住说道:“珠子,况先生肯这么帮你,你怎么能不感激?”
“娘,我不是不感激啊,”姜清珠有丝丝委屈地眨了下眼睛,道:“只是,侃哥不是外人,总是说补偿,感激和报答的,让人觉得很见外。”
姜松海:“......”
葛六桃:“......”
他们都是老实人,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只是胸口这突然堵得发闷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况侃之看了他们一眼,站了起来,把放在地上的那些礼物都提到了茶几上,好几大盒东西,把茶几都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