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高先生要找他的节奏?陈大有一个激动,拍桌子站起来。
再看看桌边乖巧喝汤的儿子,要不今晚带孩子当面跪谢高先生?
还有,上次卫公子问过是谁和他做过交易。
据卫公子所说,他查到那些上等大米最先出现的地方便是他们长峰县城。
而整个长峰县城只有他们陈记米铺一家,便宜卖粮。
只是他记得高先生说过,不能泄露他任何行踪和消息。
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县城的粮商,平生最看重的还是诚信。
是以卫公子问起来时,他只说了一句,对方要求过不能透露任何细节。
换做他,弄来那么多的粮食,也是怕别人细查。
越少人知道,风险越低。
陈大有自认为他还是很能替对方着想。
就是可惜了他陈家世代守护的人,还是第一次为生意上的事,违背了小主子的意愿。
好在小主子是个通情达理的,只问过一次,再也没有多问。
想想高先生的独来独往的作风,再看看一旁乖乖喝汤的儿子。
“把那大米煮上,今天中午我只吃这大米饭”
陈大有忆苦思甜,特意吩咐家仆把那大米煮上,今日只吃一碗白米饭。
要不是去年有高先生及时提供米粮,他们陈记米铺早已倒了。
“爹,我今天也吃大米饭”
陈方泓还是难得看爹爹这样激动,如今的他脑清目明。
赶忙乖巧和爹爹做同样选择,要不等会爹爹不仅让他只吃大米饭。
还拉着他诉苦,那些个车轱辘转的话,他已经听到耳朵长茧。
“儿子乖,爹跟你说,那年大旱,你还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时,突然”
“爹,先生要来了,我得去书房读书”
陈方泓一抹嘴,脚底开溜,好险,差点没躲过。
只剩下长吁短叹的陈大有感慨儿子太聪明也不好。
都没有人听听他如何撑起偌大的米铺。
入了夜,陈大有早早就在后院候着。
今年米铺收了些粮食上来,不过因为前三年闹灾。
米铺粮食不多,生意还算可以,并且粮食都涨价了。
关于这一点,大家都没有异议,陈家做事一向厚道。
在长峰县城之前降价销售,已经算是帮了他们大忙。
有一小部分人抗议,不过大多数老百姓心里还是很明白事理。
陈大有把这些生意场上的事和民间风评快速在脑海里过一遍。
那边,后院的门已被敲响,在月光洒满小院的夜里足够响亮。
“高先生您来啦”
陈大有连忙去开院门,顾菲菲还是之前的打扮,十分好认。
“恩,陈老板最近生意不错”
顾菲菲实话实说,如今长峰县城粮商这一块。
甚至周围几个县城,其中数陈记生意做的最大。
“过奖过奖”
陈大有始终不能忘记,如果不是高先生拉了他一把,哪里有如今的地位。
简单的寒暄过后,顾菲菲便直接问。
“去年开春时,陈老板知不知道除了陈记还剩一些粮食,还有哪些商家尤其是粮商这一块有比较充足的粮食”
既然丁大龙说了一部分粮食运来长峰县
毕竟那么多灾粮,总要有个去向。
黑市那边,消耗的永远只是一小部分。
不仅仅是因为贵,更因为这事比较危险,规模较小,且分散。
陈大有一愣,感觉这可能是今晚高先生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他仔仔细细想了一下,才斟酌开口,
“是有那么一家,当初我陈记米铺从我宣布关门的那一刻起,有一家严识商行,好像还有不少粮食,并且”
“我这样说,没有什么凭据,也有可能是我小人之心猜测,高先生您就当我一时笑言”
陈大有颇有高手风范,既不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也不添油加醋,只是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他和高先生打过几次交道,知道对方大义,品行高洁。
而且为人豪爽,不豪爽能一下子捐那么多粮食吗?
总之,他陈大有纵横商场几十年,难得这么欣赏一个人。
因此平时在生意场上,算得上谨言慎行的老狐狸。
现在倒是愿意用十分的赤诚谈谈自己的看法。
看高先生一开场基本寒暄过后,便是问了这个。
那可能是十分需要这个信息,他便把这件事掰扯清楚。
“无碍,您说”
顾菲菲信得过陈大有的人品。
“那严识商行当时应该是派了些人打砸我陈记米铺,想趁我们虚弱之时一举吞下,不过我坚持了不卖家业,直到遇上了高先生”
“想来那严识商行,倒也奇怪,他们本来不是专卖粮食这一块”
“好像突然有一天,便冒出了大批的粮食,这并不是我一人胡言”
“虽然我们县城不大,粮食商就那么几家,但大家虽然是同行,时有相争”
“不过到了灾年,有几分相惜之情,那几位粮商或者散户小商贩,好像是打听到了这方面的消息”
“后来还有人过来问我是不是私下,转个手卖了粮食给严识商行,从中恶意哄抬粮价......”
“对于这种事情,又因为我是本县城粮食商会中的一员,有责任约束底下米粮商铺,在灾年时候,不能无底线的抬高粮价”
顾菲菲知道这是陈大有谦虚的说法,明明是商会的会长。
不过话说到这里,一切指向都很明显,她今天算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