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队的士兵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吓的目瞪口呆,马吉里也失去了镇定,手在不停地颤抖。这里不是人间,而是地狱。这里的墙壁上布满了弹孔,在小院的正中间,堆放着几十具人的颅骨,我慢慢地走过去,几只一尺多长的沙鼠发出威胁的咆哮。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我曾经不止一次在沙漠里的绿洲见过这种屠杀,难道蝎子兵和黑暗天使残余的力量来到这里,一股凉气从我的背后升起,笼罩了我的全身,我抑制不着,我的手也在颤抖。我轻轻地拿起一个头颅,一双无神、空洞的眼睛在注视着我,我努力不去看。
这个头颅虽然血肉模糊,已经看不清本来的模样,但是上面并没有孔洞,是个完整的颅骨。
我刚才的推断看来是错的,这并不是黑暗天使或蝎子兵的杰作。虽然这让我的担心少了许多,但是另一个疑问却又布满了我的心头,这又是谁做的,手段是如此的凶残,它们想做什么,又为什么会袭击这个小小的检查站。
有人轻轻碰了我一下,是莫西,他的脸上满是汗,手在抖。我冲他笑了一笑:“莫西,你杀过人没有。”他点了点头:“杀过。”“那你害怕什么?”我笑着鼓励他,事实上我知道他害怕什么,那是一种对未知的恐惧。
我又仔细检查了尸体,所有的尸体都没有枪伤,都是被利刃所伤,但是利刃入口并不深,仿佛是乱刀砍的,而且伤口的位置乱七八糟。
从这个来看,凶手身材不高,力气不大,不是一个或两三个凶手能做到的,很有可能有一群。毕竟是精锐士兵,卫队很快已经恢复过来,莫西指挥他们进行搜索,但搜索并没有什么结果。马吉里也镇定了下来:“老七先生,我们还是走吧。”
我点了点头,莫西指挥士兵开始收队,向车队走去。马吉里突然停了下来,他轻轻地打了个手势:“老七,碉堡里有人。”卫队士兵们迅速散开,包围了碉堡。我注意观察,并没有发现什么。
莫西挥了挥手,五名卫队士兵们成扇形往前行进,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号称最精锐士兵的实战,他们和普通政府军的松散完全不同,行动迅捷,互相掩护,交替前行。碉堡里依旧静悄悄,仍然没有一丝动静。
难道是马吉里眼花了,凶手杀了人不走,还躲在碉堡里做什么。转眼间几名卫兵已经潜伏到碉堡下面,这座碉堡是圆型的,约有三层高,很像是抗战电影里的日军碉堡,有射击孔,下面只有一个门,被掩体保护着。
几名士兵没有丝毫犹豫,破门而入,惨叫声掺杂着自动武器的射击声,莫西有些急了,他挥手,更多的士兵冲了进去,我突然看到最上面的射击孔有一个黄色的人影一闪而过,我刚想喊,那个黄色的人影已经象一只鸟一样飞了出去,轻轻的落地,悄无声息。
几名卫兵同时开枪,那人身形极快,两三步之下已经闪入碉堡旁边是苦柳林,这些苦柳生长在盐碱地里,生长极为缓慢,在这里已经生存了有几百年,虽然很粗壮,但依旧低矮,我和几名士兵射击着追了过去。
黄影身形灵动,在树林里蛇形前进躲避子弹,我们依旧追不上他。我们几个拼命的射击,子弹打在苦柳的树干枝叶上,四处飞溅,它却总是若隐若现。
莫西大声喊着,士兵们开始改变队形,一队人马开始包抄。抓着这家伙,就算他不是凶手,也很有可能知道是谁杀的那些士兵。我拼命地追赶,转过一颗大树,却突然不见了黄影。我身边只有莫西和四五个士兵,莫西指挥他们几个四处寻找,地上没有任何脚印,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腥味很淡,淡的就象在呼吸海滩上的空气,这里是盐碱地,空气中本就弥漫着淡淡的咸味,两种味道在一起,让人很不舒服。我不敢大意,小心地倾听着,在士兵们急促的呼吸声中夹杂着一种呼吸,这种呼吸绵长,仿佛有人有意在控制呼吸。
突然一个士兵发出一声惨叫,我本能地转身,朝惨叫的地方抬枪瞄准,一个矮小的象猴子一样的怪物一闪而过,在枪声中消失在繁茂的树叶中。这名士兵倒在地上,依旧在惨叫,莫西他们几个急忙跑了过去。
树林中有身影晃动,我看不清,只能凭感觉追了过去,依稀可以听到前面枝叶被人挤过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他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穷追不舍,苦柳枝条打在身上、脸上,打的人生疼,我已经顾不上,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追上他。
是那些士兵的惨死让我愤怒,还是心中有一股屈辱需要发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抓到他,用拳头狠狠的打他的脸,用牙齿把他撕咬成碎片,告诉他学会尊重生命。
前面的响声突然停了下来,我本能地收着步,有响声,我侧声后退向着发出响声的地方就是一枪,黄影飘荡,我肩头剧疼,顾不得许多,身子猛地向下倒去,又是一枪,却听到一声怪叫。
我也分不清东西南北,找不到怪物身在何处,我只是射击,把子弹打光,腰后侧又是一痛,我反手一拳,所到之处,粘粘的,软软的象打在软泥之上。痛,撕裂心肺的疼,我的全身被烈火包围,我在燃烧,我的胸口发甜,我全身炽热,想放声狂吼。
我在狂吼,我的拳头象雨点一样,我的身子象猿猴一样轻灵,我的内心无比畅快。那个猴子一样的东西根本无法逃脱,我把他抓起来,一次又一次的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