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离开驿馆,就施展起了轻功,匆匆赶回酒家,天色微黑,已过了她和鬼刃相约定的时间,还有那个昏迷的掌柜,都不知怎么样了。
她全然不顾身后跟着的尾巴,反正他们能找到酒馆,她又何必费一番功夫來甩掉他们?
一迈入酒家的门口,她就被人拉了进去,身后的大门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关上,还沒等她适应周围的情况,就看见,掌柜带着一帮小厮模样的人,齐刷刷的跪倒在她面前。
“你们,这是做什么?”凌雪背对着门口,语气不悦地说道。
“不知银花面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掌柜说着,将头垂的更低了。
“都起來吧,我受不起这样的大礼。”凌雪淡淡地说着,迈步越过几人的身前。
“还不快起來。”鬼刃沉声对着掌柜说道。
见到几人俱是听了鬼刃的话才缓缓起身,凌雪的眼睛眯了眯,看來,鬼薇的情况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她轻车熟路的走向天字一号旁边的那个房间,那是个沒有号码的房间,是锦川设计出的专门用于鬼薇交接情报的地方,只要关上门,根本不怕有人在外面偷听。
她也曾好奇了一阵这样的隔音效果是怎样做到的,但是她又不肯开口去问那个一直躲着她的锦川,故此,直到现在她也沒想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都是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材质,只是每次完工前,锦川都要过來进行最后的工作,而也只有他经手的地方,才会有这样的“密室”。
“凌丫头,你让我查的那些事,我已经查了大概了。”跟着凌雪进入“密室”的鬼刃,见凌雪迟迟不开口,只好主动说道。
“大概?”凌雪轻道。
“嗯,因为有些事还不能确定。”鬼刃似乎对于自己的工作也很不满意,说着,皱紧了眉头,“洛国果然跟你说的一样,存在很多问題。”
隐藏在黑斗篷里的人沒动,鬼刃继续说下去,“洛国并不像表面上这样平静,那几个有能力争储君位置的人,简直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可是洛皇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怎么斗,不用管,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我让你埋的那些钉子都安下了?”凌雪出声问道。
“嗯,安下了,不过,洛京里的形势不利于我们,留下的钉子还沒进去。”鬼刃说,“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你为何要在柳叶城放那么多的人手,那地方很偏远啊。”
“我喜欢。”她笑了起來。看着鬼刃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凌雪在心里暗叹,一切还未成熟之前,她什么也不能说。
位于备山城繁华干道上的红楼,此时正热闹非凡,简约朴素的门前人來人往。
君如瑟坐在二楼的窗边,平静的看着外面的情况,清亮的眼转了转,她知道,这红楼的生意已逐渐走上正轨,就连大门边的小摊也多了起來。
她可能是唯一一个允许自家店周围摆这么多小摊的人,其他店家都认为小摊影响整洁和美观,可是她却觉得这些小摊可以给她带來客人。
还记得她母亲告诉过她的话,要想别人不能想,做别人不敢做,她现在的做法,也算是遵循了这条规律了吧。
可是她沒想到,经手的第一家店竟然是个青楼,虽然她很反感这样的地方,但是她现在寄人篱下,再也过不上府中那种大秀的日子了。
如果当时她沒有同意那个带着诡异面具的人的话,说不定连现在这样的自由都沒有,她还记得她母亲说过的另一句话,商人都是自私的。
沒错,就是商人,人们或许想不到,偌大的君家起始于一个妇人手中,故而君家现在还有入赘的习俗,并且君家的女儿也可学习经商有关的一切。
但就如同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阴影,越是光亮的地方,它的阴暗面也越深,她君如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想到这里,她微微的笑了起來,弯起眼睛,那些将她卖了的人是不会想到的吧,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甚至有权经营这样一个卖艺不卖身的青楼,拒它叫红楼,也并非她所有,不过对于这样的她來说,还能再奢望什么呢。
一月之期已到,这样生意红火的红楼,她已做到那人说的,只希望那人一高兴就还了她的自由身。
“想不到你竟会做的这样好。”突然出声的凌雪着实将君如瑟吓了一跳。
“你,你是怎么进來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沒有?”君如瑟看着依旧关的很严实的门,站起身问道。
凌雪也不理她的紧张,走到她的身前,轻道:“我自然是从门进來的,你沒注意到我,是因为你太专注了。”
真的是这样么?君如瑟眨着眼,她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么专注?”凌雪疑惑地看着她,顺手将自己的黑斗篷解了下來。
“我……”君如瑟本想着说实话,可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生生咽了回去,毕竟,她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就算她逃不出去,充其量只是主仆关系罢了。
“还在想着流云城的事,想着怎样从我这里逃出去?”凌雪说着,将面具解开來,看着君如瑟瞪大眼睛,接着说道,“记住我的样子,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你还能记得我。”
她在说什么?君如瑟简直要怀疑自己幻听了,她竟然要放她走,可是为什么?当时不是说永远都还不完她欠的钱么?怎么现在发现了她的价值,反而让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