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凡双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挣脱了绳索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走出那间绑着自己的房间的,只是知道浑身都在疼,脑袋晕晕的,眼前的景象模糊一片。
恍恍惚惚的顺着自己记忆中的路线慢慢的摸索着墙一步一步的往楼上走去,每踩一个阶梯,艾凡双都有一种自己随时都会掉下來的预感。
在心里,她一直坚信着季墨忻会來救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安的感觉一直像一团挥之不去的雾霭一样缠绕着她。
就像……十五岁那年,在众人的嘲讽中亲眼看见妈妈从六楼纵身跳下去,在一秒之后,她只听到“嘭”的一声无比清脆的身子着地的声音。
那时的她,缓缓的迈动沉重的步子走向六楼围栏的边缘看着如同血色樱花一般点缀的黝黑的路面的妈妈,在那一瞬间,她有一种想要跟随着眼底着一抹红的刺眼的樱花一同随风而去的冲动。
现在心底的不安,对未知答案的恐惧,仿佛就想自己十五岁那时的感受一般,熟悉到让人战栗。
迷瞪着双眼,艾凡双看到不远处传來一丝光。
已经开始发抖的双脚再也生不出什么神奇的力量可以让她加速前进了。
嘴角不知为什么的,突然咧出一抹相容,艾凡双在心里自嘲的说道:“尼玛,那群畜生可真狠。”
一步一步的向射出光的地方靠近,可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艾凡双总觉得自己是越走便离眼前的那束光越远。
慢慢的,她似乎感觉特别累,好像刚才在逃跑的时候用力过度,体力不支了。
算了,先坐下來休息一下再走吧,反正那三个男人已经丢下自己跑了。
摇摇头,艾凡双也不打算在逞能了。
到时候逃出去,倒在马路边给飞驰过來的车压的扫把都扫不起來,那就坑爹了。
笑了笑,艾凡双就像被外力抽干了浑身的精力一般突的坐在了地上。
双眼皮如同千斤巨石一般,越來越沉重,艾凡双实在支撑不住困意了,便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直到……
“嘭,,”
“艾凡双,,”
“疯丫头,,”
隐隐约约中,艾凡双似乎听到有人撞开了门,在呼唤自己。
是季墨忻吗?
不不,应该不是!
季墨忻的声音才不会这么紧张,他永远都是绷着一张脸,就算偶尔对自己笑笑,语气也不会这么丰富。
疯丫头?
那就一定是楚梓航那个扫把星了!
王八蛋,吵着自己睡觉,看等一下自己休息够了,会不会把他打成废渣!
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的状况,艾凡双顶着沉重的困意在心里骂骂咧咧了几句之后,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
在按着电话里的那个人所说的顺序,季墨忻和楚梓航他们一步接着一步的完成了电话中所要求的所有事情。
将装有钱的箱子放在旁边的一个铁油漆罐上,在开着车去电话中所说的地点。
越來越不安,季墨忻不知道绑匪为什么会突然破天荒的不跟自己打游击战了,还很爽快的告诉了自己地址。
如果从‘绑匪只是为了钱’这个角度想,季墨忻当然可以想得通了,可是单单从今天发生的事情來看。
季墨忻打心里觉得这个绑匪的目的并不是只冲着钱來的。
越想越觉得烦躁,季墨忻不断踩下油门,加速了马力朝电话中说好的地方驶去。
一路上沒有人叫嚷着季墨忻超速了,在大家心里都默默的为艾凡双捏了一把汗。
直到他们暴躁的破开一栋废弃烂尾楼的大门时,他们才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着靠着墙,升职了双腿靠坐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艾凡双,季墨忻和楚梓航不由着急的脱口而出。
“艾凡双,,”
“疯丫头,,”
声音才刚刚一出口,两人便立刻不约而同的朝艾凡双跑过去。
站在艾凡双面前,季墨忻看着浑身是血的艾凡双,一时间红了眼。
仿佛此刻躺在他面前遍体鳞伤的不是艾凡双,而是他自己一般。
心疼、眼疼、浑身都疼想火烧一般,愈演愈烈的冲动和愤怒就像刚刚浇上了浓油一般,烧的停不下來。
在楚梓航正要扑上去将艾凡双抱起來时,季墨忻突然像发了疯的狮子一般,用力推开了楚梓航。
“滚开,谁都不准碰她。”
沒想到季墨忻会突然像暴怒的狮子一般推开自己。
不,应该说是,楚梓航从來沒有见过季墨忻会像现在这样如此的失态。
一向庄重严肃,在各种诚都不苟言笑的他,现在居然为了一个以前他从不曾正眼看过的一个女人露出了真正属于男人的野性。
站在原地,楚梓航愣愣的看着季墨忻将艾凡双打横抱着快速的跑出了烂尾楼。
等到看不见了季墨忻的身影之后,楚梓航才回过神來。
目不转睛的盯着季墨忻消失的大门口,楚梓航青筋暴起的拿出手机快速拨下号码之后,对着话筒咬牙切齿的命令道:“马上,立刻,按照季墨忻在钱箱里装的gps定位系统将那个绑匪给我抓回來,越快越好!这件事情,我要亲自好好跟他们算算。”说完,楚梓航便快速挂掉了电话。
空气中还残留着楚梓航阴冷,暴敛的余音,只见楚梓航在挂了电话之后,双手紧攒成拳,缓缓的朝大门口走去。
只是他沒有发现,自己双手的手心已经从紧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