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还没有什么能吓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时莫语,但是这声音太过突如其来,她刚才没有带上义甲,被这突然的嗓门吓的割破了无名指,正在滴着血,落在地上像一朵朵娇艳的花。
“手流血了。疼。”时莫语把割破的手指抬了起来,段洛放开她,看到她手上有一个小口,淡淡道:“没事,一会伤口就自动封上了,也不用包扎。”
“我知道啊,我疼。”时莫语撒娇,一边说一边往他怀里蹭,像一只求安慰的小猫儿。
段洛放在嘴边呼气,又问了一句:“有没有吓到你?”
“没。不过,心里不舒服。人家想给你弹首曲子让你平复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激怒了你。今天真是奇怪了,谁都不喜欢我,二哥骂我,你也对我发脾气。”时莫语气哼哼的道。
“我不是对你吼。”段洛说。
“我知道,可是你可以在我离开之后,不要让我听到。”
“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每次,你都会跟我进里室。”
时莫语想想以前确实是这样,但想想还是不对:“哼,又骗我,我走了哪还会有琴声?”
“我每天晚上都能听到你的琴声。”段洛根本都没想到自己就会这样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阿竹,你……”
段洛紧张的看着她。
“你这么喜欢阿筝的么?”时莫语不好意思的往他身上靠,双手抱住他的身子。
段洛点了点头。
他只有每天想起阿筝,想起她弹奏古筝的样子,想起她的琴声,才能安然入眠。
“时莫声为什么骂你?”段洛生气的问道。他的女人凭什么让别人骂?
时莫语说:“我多管他的闲事了。”
段洛没听懂:“你是她妹妹,有什么不能管的?”
“对呀,还是他的终身大事,他不成亲,还不允许我让他认识女孩子。我回家才说了一句,就被他骂的狗血喷头!气死我了!”
“你说了什么?”段落以前从来不会问这些事,今天也许是心情不好,也许是让他的阿筝受伤了,想多陪阿筝说说话。他话很少,突然说了这么多,还主动挑起话题,有点不太自在。
时莫声刚从外面回来,进门就看到了浅浅梨涡的时莫语,过来倒了杯荷叶茶喝了,“小妹,这几天和段洛去哪了?”
时莫语没注意到他暗暗握紧茶杯的手,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和他说了一遍。
“还挺有趣,那女子真是太痴傻了。”
“她的做法任谁听了都不会认同,但这就是她眼中的爱情啊,为了他,她不惜牺牲掉名誉,手足之情,良心,还有性命。”
时莫声说:“我为了她,也是愿意牺牲我的一切的。”
他是看着时莫声的眼睛说的,时莫声被他真挚火.热的目光看的不太自在,说:“我知道二哥痴情,我过来就是来和你说这件事的。”
“什么事?”
“我想让你认识一个朋友,其实,你也见过,就是武乐上神的侄女,武云白。”
时莫声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视线已经从她身上移开。
“云白来找我,说想认识认识你,也了解一下,如果,你们能谈得来,就……”
她话还没说完,时莫声就霍了站得了起来:“时莫语,你马上从我房里滚出去!”
这事她被时家收养以来,时莫声第一次骂她。
来时家第一天,不知时莫声年岁,不过已经和凡间加冠的男子一样的身高了,时莫语还没到他的肩膀。
时莫声很喜欢这个小妹,听说爹娘会收养一个女儿,他还闹了好几天脾气,被时父关在房间里好几天,还挨了打,就是不肯同意有另一个人取代他的位置。
凭什么?再有一个小的,他就不受宠了。
都没有人理解他有多委屈,爹娘和大哥都不会再惯着他了,还要让着哄着新来的臭丫头。
他当时真是越想越烦,恨不能离家出走抗议。
然而,他没想到,爹娘收养的女孩子竟然第一眼把他从房间往外推,小女孩对她露出浅浅的小梨涡,十分胆大的走过来和他说话,那是时莫声这辈子唯一一次紧张,紧张到脸颊生热,说话磕磕巴巴,她问什么都回答不好,还是时莫云帮他答了几句。
从那天开始,他就把要将新来的丫头赶出去的主意从心里抹去了,整天都让时莫语留在他房里,和她说说话啊,教她读书习字啊,眼看着她一天一天长大,变长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他从来没忘记告诉自己,她是小妹,这辈子都是。他不可以,也不允许自己有非分之想。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给自己的心扎了无数把刀子,小妹今天还要帮他把刀拔.出来?她知不知道,他会失血过多活不成的呀!
小妹,你可以不懂我,我也不奢望你知道,我只想你嫁一个好人家,二哥,永远在背后保护你。但你为什么要和二哥说这些呢?除了你,二哥的心里还能搁得下谁?
“时莫声!”时莫语毫不胆怯地站起身。
“谁让你来管我的闲事!时莫语,你是不是这几天和段洛待在一起,觉得自己很幸福?你自己幸福啊,为什么还要把你以为的幸福强加在我身上?”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莫名其妙,也不讲理。
“我这是在为你着想,时莫声你真不识好歹!”
“你是我亲妹.妹吗?没事装什么蒜?我成不成亲,认识几个女人,又与你有何想干?再说,你是没出阁的姑娘,张罗这事还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