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怒,刚要说话,沈珞言又笑道:“在谁面前打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哪里打人。如果这丫头跑到翠虹堂去打人,我二话不说,就把她发卖了。但是,她在映月轩,而且是为了维护我被欺负,才不得不动手反抗!这样的打人,算是打人吗?只是自卫!自卫不要说打人了,就算杀人,在天珩的法律之中,也是情有可原的!祖母,你是最讲道理,最重规矩的,你觉得是不是这个理?”
看着少女盈盈的笑脸,姚氏越看越觉得陌生,也越发心中忌惮。
老夫人沉着脸,冷笑:“倒生得一张尖牙利嘴了。依你说,打人的事,就这么算了不成?”
她不喜欢沈珞言,可是,若是和沈珞言一直计较一个丫鬟的惩罚问题,只会让她更被动没脸,另外,她年纪大了,心中却不糊涂,知道姚氏把她当枪使了。气怒之下,对沈珞言的不喜相比,竟不如对姚氏的恼意了。
沈珞言摇头道:“当然不能,虽然是自卫,但是惊吓了祖母,终归是不敬,所以,我会把她关三天,不给饭吃,这个惩罚,让她长长记性,这府里对谁不敬都可以,但不可对祖母不敬!”
姚氏听得脸色一变,对谁不敬都可以?这也包括大房的意思了。
三丫头真的变了。
以前巴着大房,各种讨好,现在突然变得不可捉摸。
她倒是有心想再挑动老夫人,一定让沈珞言吃个大亏,但是,她又想起临出文渊榭时,沈颖怡叮嘱他们,太后寿辰仅只两天,这两天里,万不能出任何纰漏。
老夫人不悦的眼神她看在眼里,她虽不怕这老太婆,也得担心会影响到沈颖怡。
这件事,从进门的时候,看见沈珞言在映月轩,她就已经被动了。
沈珞言又笑了笑,道:“祖母可别气坏了身子,你以后是要享大福的,大堂姐要嫁给太子当侧妃,以后就是宫里的娘娘!武定侯府指不定靠着颖怡姐的福气,不用削爵减等呢!”
听沈珞言提到沈颖怡,姚氏和沈伯奎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当然明白,沈珞言说这话,可不是为了恭喜,分明是意有所指!
这丫头似乎知道一些什么,她这是在威胁?
姚氏权衡了一下,才道:“母亲,若是珞言执意要保这个丫鬟,那也只能由她了。这几个婆子听命行事,反倒被打,说起来,都是因为珞言不愿意叫她的丫鬟受委屈。就从公中拿出银子,补偿她们便是!毕竟是一家人,难道还能因为一个丫鬟伤了和气不成?”
话虽不好听,却有息事宁人的意思了。
老夫人虽不喜沈珞言,但她的这番话她爱听,孙女若真是做了宫中娘娘,她的身份也就水涨船高。
她哼道:“既然你知道要罚,别阳奉阴违便是!”
沈珞言笑道:“自然不会!祖母放心吧,今日是突发情形,我这丫鬟不知道变通,以后,我会好好教她的!”
姚氏听得直撇嘴,什么叫不知道变通?她叫丫鬟掐回去的时候,是谁在变通?
不过,想到两天后就会有好消息,她也就按捺着性子,先不和这丫头计较,等怡儿的事尘埃落定,没有太子侧妃这个身份悬在头顶,让她们寝食不安的时候,她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来对付她。
另外,今天的事,老夫人心中不爽她,也不爽沈珞言,她也不算输。
一众人来得快,闹得凶,去得也快,沈珞言挥挥手:“好了,都去睡吧!”
雨玳站在原地不动,讷讷地道:“姑娘,我做事鲁莽,给你闯祸,惹得老夫人不高兴了!”
沈珞言不在意地道:“面对我,她什么时候高兴过?爱高兴不高兴呢,都去睡,大晚上的,你们不困啊?”
钟嬷嬷忙道:“姑娘,慎言!”那个人是她的祖母,这话传出去,可对姑娘不利。
沈珞言笑,映月轩里,谁敢把她说的话往外传?
“姑娘不罚我了吗?”雨玳还没走,期期艾艾地道。
“罚什么罚?”沈珞言瞥她一眼:“你又没做错!去睡去睡,我困死了!”
这种大家族什么的最麻烦了,真想搬出去住啊,不过,沈云霆是真疼爱她,她既然用了这个身体,就得替这身体尽孝,有些事,不可为呀!
城西的一个院子,夜半突起大火,烧死仆妇两名,好在这家的主人出外做生意不在家,才幸免于难。消息传到皇家别苑,端木景澄的脸色沉了沉,什么出外做生意不在家幸免于难?他派出的人汇报,古康三人的尸体在暗室之中,中箭而死,苍阳在天珩京城虽然有不少人手,但是古康几人在这边已经几年了,打下了根基,这算是被一锅端了。
他沉声道:“沈三姑娘呢?”
另一拨派出的下人汇报:“她于昨夜回了武定侯府!”
端木景澄的脸色阴晴不定。
整个院子都被一锅端,一个被控制的弱女子反倒毫发无伤,是她干的?还是有人救她?又或是有人针对的是他这个苍阳太子,顺手把沈三姑娘放了?难道,真的是毒医弟子出现,把人救走了,放火毁尸灭迹?
但若是有人救人,为什么会触动暗室的机关?
难道他猜得不错,沈三姑娘就是那所谓的毒医弟子?
有意思,看来,他得多留意一下这个沈三姑娘了。
这消息同时被送到北辰轩,北辰临枫等皇子的案头,虽然并不知道这是端木景澄的暗线所在,但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
北辰轩冷笑一声:“只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