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有些担心地道:“这爵位咱们是能得到,颖儿的事也能好好处理,但老爷你别忘了另一件事!太子这个样子,多半在那个位置的时间不长了,咱们能把颖儿摘出去,可老爷你是太子少詹事,你可怎么办?会不会受到连累?”
沈伯奎看她一眼,道:“头发长见识短!我一没犯错二没惹事,太子的祸,也是意外不是人为。一个废物太子,谁还会与他过不去?等过段时间,罗将军会为我周旋的,他能让我做少詹事,就能让我平步青云,另起炉灶!以后,不但武定侯的爵位是我的,我还会前程似锦!”
姚氏这才面现喜色,道:“也是,是我想岔了,老爷原来已经想好了退路。”
沈珞言目光幽幽,这段时间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但是她只有心中无尽的冷意,沈伯奎夫妻父子,都是恶毒的人,他眼睛只盯着武定侯府的爵位,却没有想过,都是沈家人,沈云霆若是好了,他们还能差?
另外,武定侯的爵位,要想巩固和风光,是得在战场上拼杀而来的。他就算得到这个爵位,他和沈文博都是走的仕途,没有战功,传下去便会减等,即使他能得到爵位,以后沈文博便只是个伯,到沈文博的儿子,便什么都没有了。
为了这个两代而无的爵位,便罔顾亲情,勾心斗角,目光何其短视?其心何其恶毒?
沈珞言不能确定现在竹兰轩里是不是只有秦令春一个为沈伯奎卖命的人,那小瓷瓶中的药,她得弄清是什么成份。
那边,姚氏到底还在担心沈颖怡,道:“颖儿的事,到底什么时候能办妥?不宜再拖了。万一,太子破罐破摔,真来迎娶,再应对可就晚了!”
沈伯奎笑道:“罗将军已经定好计了!左右不过几天,就能见结果。咱们颖儿是个有本事的,晋王对咱们颖儿有意,不然,罗将军也不敢夸下海口。”
姚氏喜滋滋地道:“若颖儿能成晋王正妃……”
沈伯奎斜看她一眼,带着几分鄙夷地道:“你做的什么梦?只要颖儿不用嫁给废物太子,咱们就心满意足了。我毕竟只是个四品,而且还是太子府少詹事,晋王对颖儿有意,那也是看在颖儿自身的条件上。他是有大前途的人,咱们颖儿当不了正妃!”他倒是忘了,当初是怎么托了大人情,又动用了整个武定侯府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家产,才给沈颖怡许下嫁给太子为侧妃的亲事。
姚氏不以为意地道:“那也没有关系。只要颖儿能嫁晋王,就算暂时不是正妃,以咱们颖儿的本事,那也是早晚的事!”
沈伯奎脸上露出几分笑意,看姚氏的目光顿时柔和下来,道:“这得多亏你为我生了个有本事的好女儿!”
姚氏得意地道:“咱们文博也不差!”
“是是是,”沈伯奎心情大好,笑道:“是你的功劳,让为夫好好犒劳你!”说着,他一把将姚氏捞在怀中。
姚氏虽生了沈文博沈颖怡兄妹几个,但正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年纪,她轻笑一声,借势伏在沈伯奎的怀中。
屋顶,沈珞言面无表情地看着。
姚氏为沈伯奎宽衣,沈伯奎在急迫之中,还不忘把那小瓷瓶好生收起,放到一个木匣里,又匆匆把木匣上了锁,把钥匙挂在脖子上,这才过来一把打横抱起姚氏,向床榻走去。
在自己的卧房之中,沈伯奎仍是这么小心,由此可见他对这瓷瓶的重视程度。
沈珞言拧着眉,从袖中拿出几个药包,就坐在屋顶,开始调配起来。
屋里的声音已经不堪入耳,沈珞言神色冷静,眼神淡漠,将刚刚配好的一颗药轻轻弹进屋内。
房间里,床帐低垂,这颗药轻轻弹在床柱上,顿时化作一片药粉四下散开,散入空气之中,将整个床都笼罩起来,床上的动静更大了,声音更响了,姚氏的叫声也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卧室,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很放心。
沈珞言从屋顶滑下,贴着屋檐,向前一纵,整个身子悬空,只双手抓住屋外的檐角,她用脚勾住,身子倒挂,凑到窗边,顺手把一颗药丸放进自己嘴里,轻轻地推开了窗户。
沈伯奎太急色,姚氏太开心,加上自己的地盘他们没有顾忌,连窗户也没有插上。
窗户轻开,有细微的声音,不过,此刻床榻上的两人正在全神贯注之中,动静之大,足以掩盖任何声音了。
沈珞言从窗口一跃而入,就地翻滚,翻入角落之中,窗户无声无息地又关上了。
她目标明确,直取那个小木匣。
桌上,小木匣安静地躺着。
沈珞言伸长手臂,把小木匣拿在手中。
看着手中的木匣,沈珞言当然不可能去沈伯奎身上取钥匙,她靠桌而坐,这里是床那边的视线死角,即使沈伯奎能有心在这个空隙看向这边,因为角度关系,也看不见她。
她拔下发簪,正要把簪尖伸进锁孔,但看看那锁,又顿住。
这锁有点麻烦,不同于普通的锁,锁内还有另一层机关。
她凝神看了看,转而拿出一根银针来,银针和发簪同时进了锁孔,轻轻地摆弄起来,在姚氏的一声尖叫之中,谁也没注意到一声极轻微的啪嗒声。
锁开了。
随着姚氏的尖叫,那边理当告一段落,但是,很快,不堪入耳的声音又起,那边战斗又起。
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她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轻轻地拿起瓷瓶,揭开盖子,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