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
众人无语。
王爷你的方法倒是不俗,可是要命!
孔尉均只得陪笑道:“殿下说的是,忒俗了。不过,这原本也是俗务纠纷,也算应景,应景。”他心里却是把黄世兴等一帮纨绔的祖宗八代都挨个问候了一遍。
教子无方,不干好事,胡作非为,让他为难……
他现在算是明白冯三之前说下面的衙门不敢管是什么意思了,那哪是不敢管?那是不配管,麟王亲自插手这件事,不找他京兆尹又找谁?
麟王点头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就俗用俗务处理吧!不过,你们确定?”
“确定,确定!”一迭连声。
众人也算松了口气,能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是什么大事。
麟王站起,舒展了一下手脚,笑道:“各位果然都是有钱的主,难怪不把别人的命当命。既然你们意见一致,那就这么说定了,本王饿了,回去用膳!”
众人:“……”
孔尉均虽然比谁都更希望可以早点下衙吃饭,但现在却不得不又陪着笑脸道:“王爷留步!”
麟王侧头:“还有事?”
孔尉均嘴里发苦,无奈地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既是以银相抵,那……该如何赔偿才是?”
麟王既是原告,问他的意见这也不算循私,毕竟,如果麟王不满意赔偿的数字,只怕还会再来这么几遭,谁受得了啊?
众人也都看着麟王,知道他定不会口下留情,但是生是死总得挨一刀,黄世兴一众之前有多嚣张跋扈,此刻就有多垂头丧气。
这种踢人踢到铁板的感觉,把他们都快憋吐血了,但憋死也还得憋着。
麟王道:“唔,这个本王还没想好。这样吧,你先把他们关进大牢,本王以后再告诉你赔偿多少本王才会满意!”
“关进大牢?”孔尉均失声叫出来。
麟王瞥他一眼,神色很是不愉:“京兆尹的大牢又不是天牢,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天牢里本王也常去!”
众人:“……”
孔尉均:“……”
从接状子开始,他的嘴角就一直在抽,没有停过。脸上的肌肉都要抽搐变形了。
谁不知道这位麟王时常触犯圣颜,关进天牢像家常便饭,在京的日子里,一两个月要没有一回,连皇上都不习惯。
可那能一样吗?
天牢里的狱卒们都知道这位主是进进出出不能当真的,特别给他备了单间的囚室,像酒楼的专用客房似的,里面收拾干净整洁,除了美人侍寝,简直应有尽有。估计就算麟王若兴之所至,要叫美人侍寝,狱卒也会给他想办法!只是麟王不好色而已。
可麟王说的把黄世兴一众关进大牢里,明显就是要让他们吃吃苦头,长长记性,他敢让狱卒这么做?只怕第二天他就要因循私枉法丢官回家种地去了。
可真把这帮祖宗都关进京兆尹的大牢,他京兆尹的衙门还想安静吗?
尤其是,麟王只说以后告诉赔偿多少,这表示关多少日子,还不一定呢。
孔尉均还要再说,麟王脸色一沉,声音也冷了下来:“怎么,孔大人,你觉得有什么不妥?”
妥吗?
可孔尉均敢说不妥吗?
麟王湛湛的眼神突地锐利起来,淡淡地道:“孔大人,我天珩法度森严,赏罚分明,几位公子一言不合,就将人视为猪狗,随意打骂折辱,让他们去大牢里醒醒省也没什么不好。本王心软,就不要他们的胳膊腿了!”
他扫过黄世兴一众,声音清如寒冰,冷冽醒神,道:“几位若是不愿去大牢里待着等本王想好赔偿的价格,那也好办,先把抽人鞭子的那只手留下,各回各家,本王再派人上门收银子!”
那边听审的黄棋等人,简直像听到晴空中一声霹雳,麟王的难缠他们早有耳闻,但想着法不责众,九人同犯,麟王也不可能全得罪死了。现在他们算看出来了,麟王压根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黄世兴等人面色灰白,把手留下那不是残了?残了还要赔银子?
孔尉均的嘴角已经抽麻木了,狠,真是狠!
但一个把进天牢都当成玩耍,而且每次都能全须全尾出来的人,一个能把皇帝气得跳脚的人,完全有狠的底牌啊。他们要理论吗?
常双艺嗫嚅道:“不是罚银……”
麟王眼神微眯,道:“看来你们更倾向于后一种……”
黄世兴这会儿反应极快地道:“去大牢,送我去大牢!”
他心中害怕,叫得连声音都破了。
麟王笑了,道:“元庆,把冯三扶去看大夫!”
说完,他信步闲庭便往外走。
元庆把冯三一搀,也往外走,
一行三人转眼走出众人视线。
此刻,压抑的大堂才好像松懈了几分,不似刚才喘不过气来的情形了。
孔尉均叹了口气,道:“来呀,把他们关进牢里去!”
黄棋急忙道:“孔大人……”
国公爷派他来,就是要他全须全尾地把小国公爷带回去的,现在,小国公爷竟然要关进牢里,他怎么回去交代?
孔尉均脸色微沉,道:“黄管家,刚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你若想把小国公爷领回去,请便!”
黄棋:“……”
他怎么忘了,刚才麟王可是说了,若是不进大牢,就留打人的那只手。
虽然麟王已经离开,可那人说到做到,就算他能把小国公爷带回去,若是麟王因此去要小国公爷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