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儿子都敢忤逆自己了,那个母亲还会看重他对他好。虽然洪生贵有时不听话会做一些让林英菊生气的事,而她是偏心小儿子,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还是很疼这个儿子的。作为一个母亲,她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洪招弟刚下了炕,洪秋氏急忙忙的从屋外走进来,“娘,祖母在骂谁?”
“三婶家的麦子还没收割完,你爹要去帮忙,你祖母不准。你爹刚跑了出去,还没来得及穿蓑衣。这天气淋了雨,要是病了可怎么办?我去找你爹,你们几个乖乖待在家。”匆忙说完之后,洪秋氏戴上斗笠,拿着蓑衣就走出去了。
一旁洪梅花问,“大姐,三婶是谁?”
“我们应该叫三叔婆,是……是祖父的弟弟的老婆。”洪梅果一点都没有关于这位三叔婆的记忆,不过从字面上来解释,就是这意思没错。
洪来弟质疑,“祖父有弟弟吗?我没听说过,我知道大伯公,就是祖父大哥。可这三叔婆,我还真的没听说过,也没几见过。”
“祖父有三兄弟。只是三叔公走得早,祖母和三叔婆不和,我们家和三叔婆家走的不近。”洪招弟也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事,她也只是从洪秋氏那听说过一些。不要说洪来弟,她也没见过这位三叔婆。
洪来弟很是好奇这里面的故事,“为什么?”
见洪来弟一脸的八卦,洪招弟没好气道,“小孩子家家的,就不要知那么多。你看你,大了果子两岁,你这草鞋还不如果子编的好看。你这样是不行的,这手艺你将来还怎么嫁人?过来,快点编,熟能生巧,你以前就是太懒了。”
“哦,知道了。”没八卦可听,洪来弟继续编草鞋。
林英菊捂着心口从门口走到炕边,“气死我了,这个不孝子,每次都和我作对,真是岂有此理,气死我了。”
洪田氏倒了一碗水到林英菊面前,殷勤道,“娘,喝口水,消消气。”
“哼。”林英菊骂了这么久其实喝了,见到自己不喜的洪田氏,她更没有什么好脸。
洪水氏问道,“娘,要不叫孩子他爹去找二叔回来。这大雨天的,人淋了雨可容易生病。”
和洪田氏的殷勤不一样,洪水氏说得更得林英菊的心,她知道自家婆婆对自己的儿子很是关心的。要不眼看自己儿子都要绝户了,就因为儿子不愿典妻,还要分家,她这才卸了要儿子典妻的心。
林英菊拍桌,脸上的怒气清晰可见,“老大,你去。那不孝子不回来,你就打到他回来为止。就是拖,你也要把他给我拖回来。这吃里扒外的不孝子,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他。”
“是,娘,我这就去。”洪生富下了炕,准备去把人捉回来。
“坐下,你们该干嘛去就干嘛去。”从头到尾都没出声的洪旺福,一出声就叫大家疑惑了。
只要不是有关田地或者重大的事,洪旺福几乎从不会反驳林英菊的决定。这一反常态的出声制止洪生富去找人,这很是不正常。
“当家,你……”对洪旺福这一反常,林英菊也是很疑惑。
“一家人,要闹也要看什么时候,老二想去就让他去。”见林英菊还想说什么,洪旺福知道他们都没想到最重要的事,他直接挑明,“明年多宝就要下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听了洪旺福的话,林英菊也不说什么了。孙子可比那女人重要得多了,要是为了这些小事样影响孙子考科举,那真的是得不偿失。
名声对于一个考科举的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书院老师会对学生进行各种考核,考核过了就可以作为秀才去参加州试。秀才的名称不是考试得来,凡是能参加科举的人都叫秀才。
洪多鱼穿上洪梅果刚做好的草鞋在炕上走几步,“大姐,脚痛,这割脚。”
“是吗?大姐看看。”洪梅果把草鞋脱了下来,她仔细看了看,用手摸了摸,发现还真的是搁手。她明明记得以前洪谢氏做的草鞋一点都不搁脚的,怎么她做的就会,难道她那个步骤做错了?
“草鞋穿旧的,斗笠用新的。”
“什么?”大家都看向洪招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洪招弟解析,“这是老人常说的。这麦秆硬又不滑,新做的草鞋有棱角就不平整,穿起来搁着脚自然不舒服。要是穿旧了,这鞋的棱脚磨平了,穿起来就好穿很多。这斗笠是纸做的,用几次这纸就会破,要是不修理就会漏雨。所以老人常说草鞋穿旧的,斗笠用新的。”
“招弟姐,你懂的真多!”很多时候,洪梅果都觉得洪招弟不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她懂的实在是太多了,完全不想是一个孩子。
洪招弟谦虚道,“这些慢慢的你就会知道了,我们女人要学的有很多,我这才学了九牛一毛。”
洪梅果心想,九牛一毛不是这样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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