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似乎延绵不绝,下不完似的,连天色也变得愈发阴暗起来。
沈清婉坐在永和宫中,看着外头的雨天发着呆。
不知是不是坐久了,耳边竟是出现些幻觉来。
怎么好像有人在很远处嘶吼呢?
后宫禁地,自然都是些婀娜多姿的美人出入,莫说嘶吼,估计皆是莺歌燕语才是吧?
而前朝更是皇权重地,这般大的动静,若是扰了圣驾,那可是拿命在闹着玩儿。
沈清婉晃了晃脑袋,低头自嘲地笑了一声,却发觉自己竟不是幻听。
因为不仅嘶吼喊杀之声愈发明显,兵刃相接的声音也是慢慢开始显现。
沈清婉不由得心下一惊,看了一眼周边站着的几个宫女,心说如此明显的动静,她们竟然没有听见吗?
“你可知外头这是怎么了……”沈清婉起了身,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宫女,开口问道。
“奴婢不知。”宫女居然恭恭敬敬回了个礼,口齿清楚地表示自己不知道,但也不在乎的意思。
沈清婉一噎,这明显是宫中有异变,宫女怎么可能毫不在乎。
这可是永和宫,皇后娘娘所在之处。
若是出了什么差池,难道这些宫女能担待得起吗?
沈清婉暗暗咬了咬牙,转身便要朝外走去。
谁知才迈出了一步,便有个宫女上前拦住了她,依旧语气恭敬地行礼道:“沈小姐恕罪,皇后娘娘有旨,请您在此等候。”
再不伶俐的人,此刻也能看出点端倪来了,皇后久未见自己,却突然将自己传召进宫,又迟迟不出现,只让自己在此等着,这……
沈清婉目光一沉,皇后显然是要将自己软禁于此,可究竟是何目的?
她抬眼看了看殿中的几个宫女,心中暗暗盘算着。
“劳烦这位姑姑,”沈清婉思定,面上带笑,软声细语地开了口,“我有些渴了,不知是否可以讨杯茶喝?”
被问的宫女显然是一愣,自己得到的命令是控制沈清婉在殿中,倒是没说能不能给茶。
换了旁的时候,那定是一来就要上茶的,只是今日皇后不会出现,叫沈清婉来也不是闲话聊天,自然就没有人惦记着上茶的事了。
“这……”那宫女偷偷看了一眼边上的人,收到眼神的那个宫女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沈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去拿。”那宫女似乎得到了准话一般,恭敬福身回话。
沈清婉客气地点头致谢,背朝那宫女离去的方向坐了下来,静静等着。
外头厮杀的动静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但永和宫中依旧是一片宁静如水,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沈清婉听着自己心跳的声音越来越强烈,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
那个宫女端着茶回来了。
宫女的脚步很轻,但是沈清婉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计算着远近,嘴角微勾,就是现在!
沈清婉装作不经意地一个转身,忽然站了起来。
那宫女正端茶到沈清婉的面前,没有料到沈清婉竟会突然站起来,想躲已是来不及,手中的茶托一歪,整个茶碗掉落在地。
啪!
茶瓷碎裂的声音响起。
沈清婉似是收了极大的惊吓般,啊地一声,身子不稳便跪倒在了地上。
她狠了狠心,咬牙一把将手摁在了那些碎瓷之上。
被茶水烫过,又极锋利的碎瓷,瞬间就割伤了她的掌心,鲜红的血咕噜咕噜地往外冒。
众宫女谁能想到有这一出,都是吓了一跳。
沈清婉眉眼间都是痛苦万分的样子,抬起手掌看了看自己满掌心的血,忽然就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这下满屋的宫女可是慌了神了。
方才沈清婉随意找了宫女讨茶喝的时候,被问的宫女便是去看了一眼其中一人。
沈清婉便猜测被看的那人就是这几个宫女中领头拿主意的那个。
如今装晕血的沈清婉证实了自己的看法。
果然自己一晕过去,那个领头宫女便迅速过来查看了自己的气息,紧接着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你们两个去请太医,早去早回,她的命留着还有用,万不能让她有事;你们两个去与皇后说一声这里的情况,问问娘娘的意思。路上都小心些,避开造反的士兵,保护好自己。”
“是。”
被吩咐的四个宫女应下后,转身便走了。
沈清婉因是装晕,那领头宫女口中说的话便一字不差地落在了她耳朵里,不由地让她吓出一身冷汗。
造反?是谁?
肯定不是祁佑。
但也肯定不是五皇子,如果是五皇子造反,皇后手下的宫女又何须小心造反的士兵?里应外合更有用才是。
那成年的皇子便只剩下二皇子与四皇子了。
二皇子已经封了王爷,名不正言不顺;而四皇子虽远在濮州赈灾,但目前也只有他手里有兵,且能造反夺位。
外面的厮杀之声越来越近,沈清婉心中飞速盘算着对策。
领头宫女说自己的命还有用,那就意味着她们至少目前不敢杀了自己。
好,既然你们是冲着我的命来的,那就好办了。
沈清婉突然睁开了眼,趁那领头宫女不备,捡起地上一块碎瓷,一狠心就冲她脖子抹去。
瓷片锋利,眨眼间那领头宫女便是血流如注,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脖子,瞪着眼看着沈清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瘫倒在地。
沈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