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冷长决那张阴郁的脸，手里还拿着一只青碧色茶壶，显然方才给她灌的就是那壶里的冷水。
她却只看了一眼那茶壶，就迫不及待的抱住了眼前人。
“太好了……你还在……”
她一开口，就发觉喉间沙哑，可还是耐着不适说了最想说的话。
冷长决的脸色并不好看，直接扯开她，将茶壶扔到如清手里，冷漠的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林子语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滚到了地上，看到他离开，忙不迭的起身追去。
梦里他的离开让她怕了，即便他还在她眼前，她也怕下一刻他就会消失。
她在转角追上了他。
紧紧揪着他的衣袖，明明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作何？”
“来感谢本宫叫醒你？”
“还是来问本宫有没有向父皇禀明要休弃你？”
冷长决的语气是极冷的，就连眼睛里也带着丝丝缕缕恨意。
【中术者爱之所爱，恨之所恨，一切感官随着时间放大。】
爱会放大，恨也会放大。
明明昨夜他眼睛里都只是讨厌她，这时已经开始有恨了。
林子语心脏一缩，颤抖着放开了他的衣袖。
“呵。”冷长决冷哼一声，刚想继续前走，可竟突然捂住心口咳了一口血出来。
林子语大惊失色，“你……”
她手足无措的想拉他，又不敢。
“本宫的事不用你管。”他擦了擦嘴角鲜血，冷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林子语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脚步踌躇了几步，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如果前一秒她还自欺欺人的以为那只是一场梦，那卷秘籍也只是唬人谬论。
那么这一刻，她的心摇摆了。
她知晓自己死后他的痛苦，便知晓他若死了，自己也会生不如死。
怎么办？
能怎么办？
她做不到看着他死。
……
万花楼是洛城最繁华的青楼。
每天来这里消遣的客人数不胜数，大笔的金钱进去，只为醉生梦死一场。
林子语并未换男装，她前几日被冷长决取笑过身材干扁，所以为了证明自己，让人找了些许可使女人身材窈窕有形的药，用之效果甚好，在穿男装就不适合了。
当然，她不会承认自己穿女装是为了恶心某个人。
万花楼里正热闹，男人与女人乱做一团。
却是有几个无主的看见她进来，顿时都丢了魂，哈喇子都滴到了地上去。
“好美的女人，我来万花楼那么多日怎么没见过。”
“瞧那身段，虽然纤弱，但一看就是极品啊。”
“若是能与她……”
各种污、秽的言语十分不堪。
林子语眼尾微微一挑，扫过那些明目张胆觊觎她的人，轻轻抬了抬手，明明什么也没有做。
可下一刻那些男人却突然捂住某处哀嚎不已。
林子语才敛住眼里冷光，看向匆匆朝她跑来的半老徐娘。
“您……您怎么来了？”说话的是万花楼的老板娘，闻到那些男人的痛呼声而来，本来生气的脸，却在看到林子语那一刻变成了恐慌。
“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