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成邦对于燕王的话倒也不甚在意,只哈哈的笑了两声,这才再次转向卫雍,道:“卫将军站着作甚,坐下话罢。”
卫雍这才再次拱了拱手,一撩袍角便在燕王的身侧坐了下来。
韦成邦抬手取了一个干净的酒盅,替卫雍斟满,这才继续道:“方才与殿下起日后的行程,想起卫将军也是南北征战过得,所以这才请了你过来,想要询一询你的意见。”
卫雍双手捧过酒盅,这才正色回道:“大将军客气,卫某自是听大将军调遣。”
一旁的燕王也是举着酒杯,笑哈哈的转向韦成邦道:“我就我这表哥看起来虽是个冷面的,可是性子却最是随和了,偏伯爷你还不信。”
韦成邦听了,轻笑着斜睨了卫雍一眼,这才回道:“倒不是我不信,这卫将军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咱们自是要一起商议才是。”
卫雍端着酒杯,却是连唇都没有沾湿便搁置到了一旁。
韦成邦注意到卫雍这个动作,便也收敛了面上的笑意,正色道:“卫将军可有什么想法?”
卫雍抬眸望向对面的韦成邦,脸上的神色依旧是冷冰冰的毫无表情。一旁的燕王以为他心中不快,正欲打岔胡乱的含混两句,却听卫雍缓缓开口道:“大将军可是向卫某先行入京?”
韦成邦闻言双眼一亮,立刻又哈哈大笑起来:“不愧是国公府出来的公子,的确胸有沟壑。”
燕王似是不知道面前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只陪着干笑了几声,却是不话。
卫雍神色不动,径直望向韦成邦。二人就这般对视了半晌,终是韦成邦先败下阵来,笑着摆了摆手,叹道:“罢了罢了,咱们都是粗人,有话直便是了。”他再次抬头,望向卫雍,“的确,我希望你率先带兵入京。”
卫雍面上毫无意外之色,只沉默着拿起方才放下的酒盅,端详了半晌才低声道:“大将军希望我怎么做?”
韦成邦看着卫雍端着的酒盅,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怕是卫将军心中也是明白的,我们这十万大军若是就这般速度,赶到京城城门外,怕是都要过中秋了。”
卫雍闻言抿了抿唇,却是没有回话。
韦成邦似是也不准备听卫雍回话的,他轻笑了一声,继续道:“那京城如今是个什么形式,卫将军可知道?”
卫雍抬头望向韦成邦,半晌才沉声道:“我到达西北不过几日,原本的都阃冯镇山便应招回京了。”卫雍顿了片刻,“怕是这会儿,他还在京城之中罢。”
“何止是留在京城。”韦成邦着,面上却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之色,“那冯镇山如今被调派到了通州大营,统领了十万的通州军。”
“如今我们往京城去,怕是终究要与他们对上的。”
卫雍听了却是沉默了,他晃了晃手中的酒盅,半晌才似下定了决心一般,一个仰首,那满满一盅酒便滑进了喉咙郑
锵的一声,他将酒盅扣在了案几上,冷声道:“卫雍愿为大将军的先锋军。”
“好!”韦成邦猛地一拍案几,笑着赞了一句,“不亏是定国公的公子,果然胆识过人!”
他着,双手捧起酒盅迎向卫雍:“韦某敬卫将军一杯!”罢,韦成邦也是仰头将那盅酒一饮而尽,咣当一声将酒杯扔到了一旁。
一旁的燕王却似是完全没有听懂这二人打的是什么哑谜,只笑着应和道:“本王虽是不明白两位得是什么,不过看两位将军如此投缘,本王也是深感欣慰。”他着,同样一抬酒杯,“本王也敬二位将军!”
卫雍从韦成邦的营帐里出来,不由冷冷哼了一声。
逐海始终站在帐外,见卫雍出来,连忙抬步跟上。他见到卫雍面色阴沉,心中纳闷,上前两步低声问道:“可是那韦伯爷为难您了?”
卫雍脚步一顿,细细想着方才的情景,面上不屑神情更甚。
方才那韦成邦绕来绕去,却是一句实质性的话都没有,反而是自己心中焦急,率先请命。
思及此,卫雍脸上神色更冷,他转身看向逐海,低声道:“我们怕不能再与大军一同行进了,你去通知弟兄们一声,做好疾行的准备。”
逐海心中虽是疑惑,可是对于卫雍的话他一向是言听计从,所以,这会儿也没有多问,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便转身往卫雍亲卫的营帐去了。
见到逐海远去,卫雍这才无意识的又向前走了几步,脑中却是纷乱无比。
他从来就知道,自燕王与那韦成邦联手之后,自己的位置便愈发的尴尬起来。
lùn_gōng,自己是最先拥护燕王谋反的人,论私,自己又是怀衍的表亲。
可是如今,若是没有韦成邦的支持,仅仅靠自己在西北征来的那三万多的民兵,怕是连这大同都到不了便就溃不成军了。
卫雍心中对此事非常的明白,可也正因为明白,才更觉得无奈。
今日韦成邦的目的非常的明显,自己这般跟在军中,虽然有些威名,却是没有半点实权,很是尴尬。倒不如早早的将自己打发了,是成是败便全看自己的造化了。
卫雍嗤笑一声,抬头望向东边,那是京城的方向。
不管这边的人都是什么心思,他只想早些到达京城,早一点,媛儿便能多一分的安稳。
远在京城的秦媛却是完全不知道卫雍这边的事情,这会儿,她迎来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秦媛坐直了身子,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高出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