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苏妍冰总爱摆一副臭脸,孤傲到没朋友。
谁知被萧一尘找回来以后,她竟然学会了分享。小到胭脂水粉,大到衣裳首饰,苏妍冰毫不吝啬地慷慨相赠给浣纱堂的姑娘们。
姑娘们一开始还颇有骨气,可苏妍冰的东西样样价值不菲,在糖衣炮弹的轰炸下,姑娘们很快沦陷,称呼也渐渐从“冰山”、“冷面杀手”变成了“好姐姐”。
当然,苏妍冰的东西,可不是这么好拿的。
每赠一样礼物,她都会无比神秘地虚心请教:怎样才能偷走一个男人的心?
这个话题没人比浣纱堂姑娘们更有发言权了。这些白鹤学院里的洗衣姑娘们,看似文文弱弱的,谁还没跟几个学生勾搭过。
看在礼物面子上,姑娘们分享的很干脆:“想偷心,先偷桃。”
苏妍冰似懂非懂:“偷什么桃,水蜜桃?”
老江湖最看不惯装纯这一套,再度提示:“黑黑的,带毛那一种。”
苏妍冰恍然:“猕猴桃?”
姑娘们见她如此不实在,懒得再费口舌,直接赠送秘籍——
《xx七十二势》、《xx秘术》、《xx仙丹谱》……
苏妍冰的求知欲空前高涨,夜夜挑灯夜读,可看着看着便觉得面红耳赤浑身燥热,常常深更半夜爬上屋顶吹冷风。
让她好奇的是,一连几个晚上,独孤的小院中都会灯火长明。偶尔窗户敞开,那张让她恨到骨子里的脸便会对月凝望,像在想着心事,又像在缅怀什么。
作为夜里唯一的活物,苏妍冰经常会看他看得愣了神。可看着看着,她惊讶的发现萧一尘的脸有时竟会与这些宫图重叠,这让她觉得好羞耻。
羞愤欲死的苏妍冰狂甩脑袋,用不停的咒骂声,不断巩固萧一尘头号仇人的地位。可骂过之余,一个问题却萦绕脑海,挥之不去。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个问题,就连萧一尘自己也很难回答。
告别白天的忙碌,似乎只有深夜才能让人平静。而平静过头的人,总爱胡思乱想。他思念过,缅怀过,惆怅过,重复最多的情绪,却是担心。
帮助自己击杀十二个刺客后,卢扬杳无音信。
她人在哪里?
有没有人为难她?杨中坤有没有抓到她?
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找我?
一个又一个疑问得不到解答,化作一个又一个心结。一个又一个心结,变成夜空中一张又一张俏脸。
从生理学的角度,当男人开始挂念女人,通常代表着多了某种期待。
这个发现让萧一尘十分惊讶,身为“少女鹤顶红”,哪有自己先中毒的道理?
更可怕的是,万一自己的魅力不足以战胜小魔女,反而被她蛊惑跟她一起从此亡命天涯怎么办?
三千烦恼风,一夕入梦中。
“卢扬,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关心你,你千万不要想太多,最好也不要来找我,更不要爱上我。我人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当心不小心伤到自个儿。”
萧一尘神经质般对着微凉的空气唱独角戏,仿佛一袭黑衣的玉人近在眼前。可四下唯有蛐蛐的回应,又让他自嘲般叹了口气。
“萧一尘,你真他妈无聊。”
“嘭!”
窗户紧闭,让一直偷听的苏妍冰如梦初醒。
“卢扬这个狐媚子。”苏妍冰喃喃念道两遍,俏脸闪过一丝浓浓的警惕:“”难不成,已经有人捷足先登,把这混蛋的心给偷走了?”
“大小姐!”
苏妍冰正在脑海中搜索“卢扬”这个狐狸精,却依稀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探头一望,只见灌木丛中一个姑娘隐蔽极深,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溶月仰着小脑袋,压低声音道:“大小姐姐,你也来偷窥一尘啊,你那位置不错,下次咱们搭伙来怎么样?”
苏妍冰抄起双臂,骄傲地扬起下巴:“偷窥他?哼,本小姐才不会做这种龌龊事,他能有什么看头。”
“当然有看头!他擦身从来不关窗户,你想想那结实的胸膛,那有力的臂膀,还有被他雪藏已久的降妖棒……若是能被他尽情蹂躏,那滋味简直是——嗯哼~~~”
溶月越说越动情,仿佛陷入了幻想,竟发出一声骚气十足的呻吟声。若非身边的月儿怕暴露行踪而用力一推,怕是已经要宽衣解带了。
溶月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反问道:“大小姐,既然不是偷窥,你大半夜跑到屋顶做什么?”
苏妍冰被溶月声情并茂的演绎勾起回忆,竟不自觉想到湖水中那温暖而结实的怀抱,双腿有些别扭地微微搅动,可听到最后一句,内心却猛地一沉。
本小姐会告诉你是看书看的气血翻涌出来透气?
“咳咳。”苏妍冰咳嗽一声,板起脸道:“本小姐在练功。”
溶月低声道:“练功?”
“嗯。顺道巡逻一下,看有没有cǎi_huā贼混进来。”苏妍冰回答地一本正经,旋即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快去休息吧,莫要耽误我练功。”
话音一落,她竟真的练起了拳脚。
姑娘们见月影之下,一道窈窕的身影或挥拳、或摆腿,步伐灵活地在屋檐上辗转腾挪,道不尽的英姿飒爽。
“蜻蜓点水、大鹏展翅、饿虎扑食、龙腾——哎呀!!!”
姑娘们看到精彩处,却听“咔擦”一声,潇洒无比的苏妍冰竟一脚踩塌屋顶,失足摔进了大堂中,片刻之后才响起“嘭”的落地声。
“来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