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门口置了一张气派至极的长案,长案之后坐五人。居中一老者颇有气势,两侧四人面前都有一摞高高的号牌,看不清脸面。
台阶之下则一溜摆放了八张桌案,于上虚搭了一扇门帘,做隔绝之用。门帘之外有一唱名小厮,门帘之后似是还有一小厮候命。这等排场看的宁朝暮心中颇多疑问。她转颜问岳烬之道:“怎得换个牌子还这么神神叨叨见不得人?”
这话听得岳烬之哭笑不得,引得周遭同僚亦是偏脸瞧之,各色目光皆有。这些人或不屑或探究的眼神落在宁朝暮身上只此一停,讥讽之辞还未出口,便被她身侧风姿卓然的叶篇迁所吸引。叶篇迁脸色隐隐发青,心头按耐不住烦躁。
岳烬之侧脸看到叶篇迁的脸色,心知这位叶公子此时心情甚是不好,却也没得办法,毕竟他长了一张祸水的脸。
笑着摇了摇头,便转头对宁朝暮解释道:“你以为这赏药大典是什么人都可以来凑热闹的吗?想必这王家是为了大典,在这二定之日设下了关卡。能过关的自然将号牌双手奉上,毕竟说不定眼前之人便是几日之后药典夺魁之人。不能过关的自然无缘参与其中,定能剔除不少浑水摸鱼之辈。”
宁朝暮听之便已明白。这二定之礼不过是进入那八处门帘之后让人考校,通过之后便上前方长案的主事者手中领扰牌罢了。之后她便皱着眉头似是自语:“只是不知这故作神秘的二定关卡能是什么呢?”
岳烬之听罢,笑意更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叶篇迁嗤之以鼻。
的确,宁朝暮的担忧却是有些多余。当她从那小帘之后钻出来,往门口台阶之上走时,方才知道自己白白担忧了些不该担忧的事。帘后的老者只是问了她些难易相当的问题,或许能刷掉一部分学艺不精之辈,却丝毫唬不住她。
低着头,展颜一笑,心底没来由的升腾起一阵自信之感。宁朝暮小跑两步到台阶之上,对那低头写字的人说道:“第六十八号,木朝宁,前来领扰牌。”
那人三手侧一帧空白底子,工整地将名姓等等填补于上,之后递于她,道了一句公子高才,便不再多言一句。
宁朝暮拿着号牌,转身便往台阶下走。她已经远远地看到了岳烬之与叶篇迁的身影在人群外围站着,似是等了她许久。
“宁儿!”
没走几步,便听身后有唤声传来。声音有些熟悉,宁朝暮一时间并不确定是不是在喊她。在原地站了片刻,踌躇之后还是稍觉如若听错有些尴尬,便想接着往前走。不曾想一步还未踏出,便被人从身后扯住了腕子。
“宁儿,是你吗?”
男音沉稳沙哑从耳畔传来,勾起了宁朝暮心底久远之处的记忆。
是他吗?
悠悠转身,对上了一双曾经无数次对望过的眸子。
“你是……颜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