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到地,落差太大。她害怕。
却不曾想,岳烬之对此只是微微一笑,波澜不动。反倒安慰她说可以温养而愈,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他表情很真实,可是她丁点也不相信。
“确是。横天宫传承千年,底蕴自然比你想的要深厚许多。我醒来之后便检查过自己的身体,虽说已经千疮百孔,但是还未至绝境。再加上那颗逆天之药的温养,过段时日便会好起来的。朝暮无须担心。”岳烬之声音温雅平淡,似是话语之中所说他人。
“哎……”宁朝暮坐在车外深深叹气,却也没别的办法。
车厢之中,岳烬之盘坐在内,呼吸吐纳丝毫不懈,颜色肃穆,眉间紧皱。
又沉默半刻,宁朝暮猛然想起了一件事,便开口说道:“对了烬之,你爹让你带给你大哥的那个药还剩一颗。”
“你告诉过我。没事的,毕竟是为了救我,从急而用。”
“不,不是这个。”宁朝暮沉吟片刻,斟酌着用词,“我是想,那颗药最好还是不要给你大哥。”
“这是为何?”
“这药似乎还有一颗子丸,却不在盒中。单服主丸虽于药性没有影响,但却会让人深种骨髓之毒,从此受控。所以,还是……”
岳烬之听此面色微变,闭目内视,却未曾发现骨毒。又伸手接过宁朝暮从外面递过来的檀香木盒,拈起丹药闻之。因他善于医道却并不专精药道,所以只觉有些不对,却说不出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为何我服过之后并无此症?”良久之后,岳烬之出声问道。
“那个,我研究出了子丸的替代之物,帮你一起服下,因而没出篓子。”宁朝暮踌躇半晌回答,脸色却羞红一片,言语尴尬。
耳畔听到了岳烬之的轻笑,他回道:“朝暮当真好才学。既然如此,那就配置一丸与这药一起交予大哥就好。毕竟前线危险瞬息万变,备着总是好事。”
“可是……”后面的话却怎样也说不出口。
“可是究竟是谁有如此图谋?药是安阳王寻来的,皇上赐下的。我岳家一脉对荆国从来忠心无二,大哥又与皇上莫逆之交。这……究竟是为什么……”
宁朝暮听着车厢内岳烬之的喃喃自语,刹那间顿觉这或许是个布局已久的阴谋,心中一凛。却想到身后是身受重创手无缚鸡之力的他,登时便安心下来。垂下眼睑,微翘唇角。
无论如何,不过是生死看淡,见招拆招而已。
之后仰起头来,眸子之中自信满满神采飞扬。
“驾~”
马车加速行驶在官道之上,向着平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