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均是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却发现房间里早已一片狼藉,正手忙脚乱的捡起衣服要找地方躲藏时,门被人重重地一脚踹开,允之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出现在了门外。
只一眼,允之看到了房中散落的衣服和二人错愕的表情,咬着牙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冷冷地说:“还嫌不够丢脸么?还不舍得将衣服穿上么?”
二人对视一眼,有一秒钟的愣怔,他们以为死定了,允之身上的那股子怒气,怕是要上前将他们撕了,没料到他却如此冷静。
顾不得其他的,二人手忙脚乱地将衣服穿上,自然不敢叫人进来伺候,一颗心倒是狂跳着,连穿衣服的手都抖抖索索的,那繁琐的衣服是无论如何也穿不好。
勉强将衣衫穿上走出外间,却见允之坐在主位上,低垂着眉眼,一副耳观鼻鼻观心的样子,连刚才的来势汹汹都敛了,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二人也不敢多说话,只是像犯了罪的人一样静静等待着宣判,连皇帝都忘记了自己才是君,允之不过是他的臣。空气中方才的淫靡还未完全散去,却又升起一股让人连呼吸都困难的压抑。
半晌,就在二人快要被这压抑的安静逼疯的时候,允之缓缓抬了眼,看着他们脸上还未完全散去的红潮,冷冷开口:“有没有人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那皇帝虽然贵为天子,但对允之还是颇为忌惮的,他以前将所有的兄弟都处理了,但惟独这个允之,从小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天天流连于花街柳巷,想来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是以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后来,从他下了一次江南回来之后便性格大变,对朝中的事务也变得颇关心了起来,于是他感觉到了危机,三番五次想要置之死地以绝后患,不料却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失败,也不知到底是天意还是人为。
皇帝转眼看了身旁的莫语,见她此时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只剩下哭鼻子淌眼泪的份了,于是决定率先发难。将责任都推到莫语身上,反正允之也不爱她,想来也不会为护着她而得罪了他这个哥哥、这个俾睨天下的皇帝。
于是皇帝只迟疑了一秒钟。便急急开口道:“是这个贱人下药陷害我的!你不爱她,夜夜与她分房而居,她耐不住寂寞,又怕你哪天不要她了,她将失去王妃的位份成为一无所有的破鞋。所以便设计在我的茶里下了药,想要缠上我,今后好有靠山。”
允之静静听着皇帝的叙述,眼里却波澜不惊,那情绪实在不像是一个被妻子和自己的亲哥哥戴了绿帽子的人,甚至还没有一心想推卸责任的皇帝激动。他听完了皇帝的那些话未置可否,只是轻轻转头对上莫语:“你怎么说?”
莫语早已被吓得眼前一片漆黑,连允之的话都未听清楚。只是傻愣愣地看着先时皇帝后来是允之那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嘴唇,却丝毫没有反应。
皇帝见她没有说话,心中也愈发得意起来,便更加奋力地推脱起责任来:“你瞧瞧,她无法否认了吧!记得幼时我听说过一个故事。说的是一名女子的丈夫远行了,她夜夜思念丈夫夜不能寐。便起来将一大捧黄豆扔在地上,然后再一粒粒拾起来,如此循环往复直至天亮,就是为了打发漫漫长夜,想来这贱人天生放荡,因着你的冷落早已寂寞难耐,今日是给我下药,也不知道这下贱的方法她在其他男人身上用了几遭了!”
莫语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头流泪,听到皇帝越说越离谱,心中早已怒火中烧,她忽然冲过来,照着皇帝的脸就乱抓,皇帝没有防备,脸上霎时间便留下几条常常的伤痕,还渗出了血。
皇帝何曾吃过这样的亏,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冲上前去便与莫语扭打在了一起。
一时间场面混乱极了,但允之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瞧着这场闹剧,并没有上去制止二人的意思。
忽然外面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便是一个低沉却充满威严的女音:“全都给我住手,看看你们这些闹的是什么样子,天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扭打成一团滚在地上的二人闻声同时都停了手,但却没有完全放手,皇帝还揪着莫语凌乱的发髻,莫语那捏着皇帝发红的耳朵。
太后由一个老嬷嬷扶着走了进来,允之忙上前扶她在椅子上坐下,却是一言不发,而是静静退到一边去了。有时候,看戏总是比唱戏来地轻松和有趣的。
皇帝看到太后来了,心里更是慌了,他对太后的害怕,那可是深入骨髓的。他和莫语同时放开了手,便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拉着太后的袖口,试图用衰兵政策躲过这一场暴风雨:“母后,这么晚了您还没安置啊?怎么还到这边来了?”
太后愤怒地甩开他牵着衣袖的手,反手在皇帝脸上就是一巴掌:“别说是我睡下了,就是你死去的父皇在九泉之下知道你们竟然如此胡闹,也要从棺材你蹦出来!你瞧瞧你的样子,哪里还像个真龙天子?你如何对得起你死去的父皇?如何对得起我?”
太后的那一巴掌扇得极用力,似乎是倾注了所有的怒气,说话间皇帝的脸已经肿得老高,说话间牵动面庞,疼得他龇牙咧嘴,只好捂着如馒头般的半边脸不敢再说话。
太后盯着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莫语,眼中充满了厌恶,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慈祥和喜爱。
她看看皇帝,又看看莫语,半天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