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魏启明正在审讯鹿海鸣,虽然他的声音被银针锁住,但痛苦的哽咽还是传出了牢房,让其他犯人不寒而栗。
张宇和冷幽现站在外面,冷幽回头看了一眼,“我们这样做,属于屈打成招吗?”
张宇望着冷幽的眼眸,漆黑如玉波澜不惊:“对付好人,我们是屈打成招,而对付恶人,我比较喜欢以恶治恶。你不是对陛下说我是有原则的小人吗?这就是我的原则。”
冷幽却摇了摇头,“我不是因为怜悯他而发问,而是觉得没有真正了解你,你不是小人。”
张宇笑了:“我喜欢你的点评,我喜欢做小人。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冷幽也笑了:“怪不得陛下说狄人杰不如你,现在我才算是真正的明白。可是,我们这样让他们翻供,能扳倒齐泰吗?根据情报,这位吏部的左侍郎文勇,是齐泰的心腹,非常效忠他,而且此人愚忠,一根筋,折磨他估计效果不好。他不翻供,鹿海鸣等人的供词意义不大。”
张宇点了点头:“疑团扑朔迷离,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也对本案的真相非常好奇!”
许久,魏启明出来了。
他已经审讯了鹿海鸣和其他十五位的考功令史,也获得了真实信息,吏部考功司真的卖官了,只不过卖官这事是左侍郎文勇负责,鹿海鸣和考功令史从未接触过尚书齐泰。所得银两除了他们的报酬外,都被文勇拿走,而且他们也没见过齐泰拿过钱!
这个情况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莫非齐泰真的没有卖官?都是手下人自作主张?”冷幽疑惑道。
张宇也想不出所以然,“不,肯定还有其他问题,我去会一会这位文勇!”
说完,张宇进入了文勇的牢房。看到文勇时,张宇心中的疑惑更大,因为他双眼通红,异常憔悴。
“你是谁?”文勇看着张宇,问道。
张宇说:“奉陛下命令,调查这次买官卖官案件,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地方。”
“我已经认罪,所有事都是我做的,和齐大人没有一丁点关系!我已经认罪,还不速速结案?”文勇语气有些冲。
张宇问道:“案件已定,你为什么还那么急躁,一心求死,是不是有什么事让你很担心?”
文勇神情一变,随即沉默不语。
张宇继续问道:“我听说你生活简朴,认罪时从府中所搜赃款一分未动,这是为什么?”
文勇继续保持沉默。
张宇随意问道:“收了那么多钱,为什么不为妻儿改善一下生活?”
谈到妻儿,文勇的眼瞳猛缩,被张宇察觉到了。他突然神情一变,立即问道:“你的家人出事了!”
文勇面容一慌,双眼瞬间赤红。
张宇连忙出去,对魏启明道:“立即派人去文勇家中,看看他的家人在不在!”
“是!”魏启明连忙安排下去。
很快,北衙暗卫来报,文勇家中空无一人,据邻居说出事那天晚上,文勇的家人就被接走,不知去向。传闻说是文勇害怕祸及家人,所以他一被抓走,就将家人送离了京城。
张宇回到牢房,看到文勇赤红的眼睛,说道:“你的父母妻儿都不在府里,但我想,一定不是你送走了他们。”
文勇一个字都不说,倔强地厉害。
张宇又道:“我相信真相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既然你不说,那我便不多问,我会派人去搜寻你的父母妻儿!”
“不!”文勇发出一道沙哑的声音:“我已经认罪,只要伏法就天下太平,你为什么还要追究到底?”
张宇冷笑一声:“天下太平?这个世道真能太平吗?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个道理你不会不知道。此次卖官案扑朔迷离,根本没有那么简单,陛下若是不查清,对得起天下文武百官吗?你现在考虑的不是一死了之,而是你父母妻儿安危。”
文勇闭上眼睛不在说话。
张宇也问不出有价值的线索,于是离开了牢房。
“通知所有北衙暗卫,不惜一切代价搜寻文勇的妻儿父母,他是解开所有迷题的核心!”张宇郑重道。
魏启明和冷幽立即下去安排。可是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一点消息都没有找到,文勇的家人就像是消失了,是否已经离开了京城也不为人知。
另外,魏启明夜审文勇的事也不知为何走漏消息,朝廷上下意见很大,吏部尚书齐泰因为失察,已经被罚了俸禄,他上书女皇,需要严惩所有买官的官员,不能因为人数多,而不顾律法的重要性。
邢部尚书谢彪全程保持沉默,一个早朝一句话都没有说,只不过很多人都发现谢彪嘴唇发白,很虚弱的样子。而且不是这最近一两天的事,有好些日子了。
百官呼声很高,武曌也很头痛,昨晚的事她都知道了,既然真的有买官卖官的情况存在,处置自然没问题,可是必须查清真相在动手!
所以她力排众议,又将此事压了下去,同时让冷幽给张宇带个话,以最快速度解决此事!
张宇正在头痛时,有人夜闯第一公司,不过刺客只是试探,更何况凭现在第一公司的安保能力,刺客很难摸进去。
刺客离去时,留下一道飞镖,镖上有封信,信上只有一行字:“文勇家人,城外铁家堡,速救!”
张宇拿着纸条沉默不语,这还真是瞌睡送来枕头,自己正在发愁没有方向,就有人送来了目标。
“铁家堡?魏公公,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