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召娣摇头道:“不去,不习惯,上楼梯很累,走路还要看着车,买个东西还都得到门口排队交钱,还是村里自在。”
“呵呵,娘,住习惯了,还是城里舒服。”王宝玉说道,
“老了,哪也不去。”林召娣叹息道,
屋里热气腾腾,飘着肉香,钱美凤在厨房里系着个围裙,正将肥颤颤的红烧肉从大锅里盛出來,看见王宝玉,抹了抹额头的汗,展颜一笑,
“美凤,这样就对了嘛,好好做饭,照顾好多多,比折腾别的强多了。”王宝玉笑道,想把多多放下,可多多却大叫着不肯下來,小手死死抓住王宝玉的衣服,两条小腿打着弯就不肯下地,
这时,林召娣笑呵呵的走了过來,接过多多,嗔怪道:“越大越懒,看nainai不打你屁股。”说着宠溺的抱着孩子去玩了,
王宝玉这才有机会凑到钱美凤身边,觉得美凤这样很有家庭主妇的味道,他喜欢,开什么幼儿园,家里又不缺她赚的仨瓜俩枣的,
“娘最近身体不好,我不伺候还能指望你啊。”钱美凤不悦道,
“娘怎么了。”王宝玉紧张的问道,
“不知道,最近一直jing神不好,前段时间还打了一个星期的吊瓶。”钱美凤道,
“唉,怎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啊。”王宝玉责怪道,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整天忙忙忙的,指望不上。”钱美凤埋怨道,
“那也得告诉我一声啊,我起码能回來看看。”
“娘不让给你打电话。”
“娘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王宝玉担心的问道,
“要真生气还让你进家门啊,我觉得咱娘心里有事儿。”钱美凤盛出炒好的菜进屋去了,
最早时候居住的草房,是东西方向的,而现在的砖房,却是南北向,王宝玉跟着钱美凤來到南屋,只见贾正道正端坐在那里,聚jing会神的看着一本线装的书,
“爹,又看什么呢。”王宝玉探头过去问道,
“爹想研究一个药方,一定要把三峰老哥的病治好。”贾正道笃定的说道,
“你可别乱來,这种事儿还是交给大医院。”王宝玉连忙道,张三峰可是县长的老爹,万一干爹鼓捣了土方子,再治出个三长两短,这可是担待不起,
“你就别管了,三峰老哥多可怜啊,拉着我的手不让走,唉。”贾正道叹气道,
“爹,这样,你开出方子來,先告诉我一声,我让市里的专家先看看。”王宝玉妥协道,
“那些专家也不准头,老是怕有责任,药劲都不够,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贾正道不以为然的说道,
“爹,人家都有临床经验的。”王宝玉苦笑着纠正道,
“你这是不相信爹啊。”贾正道不悦道,
“嘿嘿,就是不信。”王宝玉嘿嘿笑道,
贾正道放下书,很自豪的说道:“上次张县长回家,还笑脸相陪的跟爹喝酒呢,咱村谁有这个面子啊,就是马顺喜,怕是想给张县长提鞋都沒机会。”
王宝玉知道干爹的虚荣心又上來了,不想惹爹不高兴,竖起大拇指赞道:“爹就是厉害,一出手连县长都得服气。”
贾正道爱听这话,一时间胡子翘得老高,林召娣领着多多进來埋怨道:“你爹自从跟县长喝了酒,整天说,耳朵都听出茧子來了。”
钱美凤随即又端了两个菜进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在桌边吃饭,
“宝玉,市里的那个招生办到底是干什么的啊。”贾正道问,
“就是主管招生工作,要想上学,招生办是第一道关卡。”王宝玉含糊的解释道,
“嘻嘻,你学习就不咋好,居然还管起学生上学來了。”钱美凤笑道,
“你学习好,不也沒考上大学。”王宝玉反击道,
“那是沒人供我读书了,要换到现在,也能混个博士硕士的。”钱美凤自信的说道,
“那我帮你报个夜大或者自考,在家照样能读大学。”王宝玉坏笑着说道,
“可别,我家里事还忙不过來呢,沒时间看书。”多年不碰书本了,钱美凤还真头疼,
“儿啊,娘最近总是做噩梦,梦见你不再认娘了。”林召娣一边给多多喂饭,一边叹气道,
“娘,又來了。”王宝玉刚刚有点好心情,这会觉得心里很堵得慌,不就是去市里了嘛,
“儿啊,你是娘从小看大的,娘要是沒了你,还有啥奔头。”林召娣放下筷子,哽咽的说道,
“娘,我就不明白了,儿子又不是再也不回來了,干嘛总是不高兴啊,我在县里也不怎么常回家啊。”王宝玉皱眉道,
“都赖娘乱说话,儿啊,快吃饭。”林召娣抹了把眼泪,强挤了点笑容说道,
“我不饿。”王宝玉赌气放下筷子,林召娣又把筷子往他手里塞,王宝玉也上來了倔脾气,就是不肯接,
“宝玉,爹跟你说实话。”贾正道看不下去,开口道,
“他爹,别乱说话。”林召娣给老伴使了了眼se,阻止道,
“你们要是不说,我今天就不吃这顿饭,待会收拾东西就回去,外面黑灯瞎火的,我要是开车撞死也是命。”王宝玉赌气道,
“胡说。”林召娣急了,半天指着王宝玉说不出话來,
“说了又怕什么,咱儿子是那种沒良心的人吗,连张县长都说宝玉有情有义。”贾正道也放下筷子说道,
“说了,儿子就真沒了。”林召娣满脸伤感,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