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好!”
“周兄好!”
略略见礼,这个柳毅柳子衿也是个爱交朋友的,并不觉得周云舒凑上来冒昧,反倒是十分健谈的与周云舒聊成了一片,大有一种相见恨晚、引为知己的意思!
这其实倒也金仙之躯成就,再怎么瘦脸,也会有一种卓尔不群的气质。这对于儒生来说,自然是有着较大的吸引力,引以为良朋,也是情理之中……话说这位柳子衿毕竟只是个普通儒生,虽然明经艺,养就了一腔浩然正气,可能等闲魑魅魍魉也不敢近身,但正因如此,反倒是越会觉着周云舒的气质脱俗,然后心生亲近结交之意。
所谓的倾盖如故,不就是因为这种“看对眼”的惺惺相惜么?几句言谈,各自展现出广博的学识,再加上周云舒有意结交,相谈甚欢,引为知己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了。
却说周云舒与那柳毅漫步徐行,一边儿高谈阔论,从三皇五帝到百家源流,从衣食住行说到治国安邦,当真是无话不谈各抒胸臆。兴起之时,柳毅还会吟诗两句,尽展书生意气,周云舒则是应和词句,倒也是一种未曾有过的体验。
说说笑笑,不多时天色将暮,两人已经走到道路尽头,前面是一座小镇,掩映在重叠的杨柳之中,景致绝佳,当真有种江南水乡的味道。周云舒放浪形骸半日,如今却是兴致已尽,这位柳书生虽然学识渊博,灵光充填,但到底也只是凡人一个。谈了半天,周云舒便兴致已尽,有了离去之意。
正要拜别这位新结识的友人,却不意那柳毅在这个时候一把拉住周云舒:“走,走!周兄,前头是一个唤作白头镇的镇子,里面有一家杜康居,那杜康居麦一种唤作绿醅柳,名字虽然离奇,那滋味却是绝佳!我与周兄一见如故,正好去头前的镇子里走一遭,共饮一樽绿醅柳,如何?”
周云舒想说算了,但终究不好拒绝,在这他也因为酒而想到了故友醉道人,思量着索性就尝一尝,若是当真是佳酿,那便不妨打上一些,往后若是遇到了醉道人,送他一壶佳酿,怕是比什么都更能让这位开心!当下便点点头,道了声:“甚好,甚好!”
不多时,二人入了镇子,进了那杜康居。那杜康居的掌柜像是与柳毅是相识的,老远就高声叫道:“哈,就说这喜鹊一大早的叽叽喳喳吵嚷,敢情是有贵客临门!柳先生,你可是好久不来老汉这杜康居了!”
柳毅唱了个喏,笑道:“瞧您说的,这不就过来了!前些日子忙,倒是没顾得上照顾您老生意……还是老样子,一坛绿醅柳,特色菜来三五个。”
招呼完毕,柳毅便转头对周云舒道:“小弟与这掌柜的算是老相识了,若是有暇,隔三差五总要来喝上一壶……倒是让周兄见笑了。”
周云舒笑笑,与柳毅一道,跟随着引路的小二来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说道:“这有什么见笑的。不过我瞧这里的掌柜小二,对你可是尊敬得很,敢情柳兄原来也是德高望重……”那掌柜的虽然是与柳毅说笑,但那一份子敬意却是瞒不过周云舒的眼睛。更何况,一句先生,足以说明许多东西了。若是柳毅只是儒生,哪能有先生的称谓?这年头,先生二字,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称得上的……
不过这些只能证明自己心结交的这个朋友确实不简单罢了,周云舒却也不是很放在心上。随口打趣一声也就作罢。须臾酒菜上来,周云舒小酌一口,但觉得那酒才入喉,只觉得绵柔舒畅,一线入腹。但紧接着,却有一种好似炽烈的烈焰升腾起来,但这一种炽烈,只在转瞬而逝,继而则是一种弱柳随风一般的感觉涌上,让人不知不觉,便会有些醺醺醉意。若论这酒的品相,周云舒所尝过的,当以之为首话说回来,自打入了小仙界,他也没有喝过酒来着……
推杯换盏,不多时,周云舒金仙之躯,又是修行过九转玄功,自然是没什么反应。那柳毅终究只是凡人之躯,浩然正气虽然至刚至大,却也不能解酒,不多时便已上头,整个人都呈现出一副醉态可掬的样子。周云舒见了,自然不会再与之对饮下去,真灌醉了对方,终究也是麻烦事一桩不是?
心念微动,当即便将一缕气息,悄无声息没入那柳毅体内。在周云舒入微的掌控力之下,在全然不惊动柳毅体内那沛然的浩然正气的前提下,驱逐酒力,让柳毅精神一振,些许醉态,也就大为好转。余下的气息,则是散入对方的奇经八脉,滋养对方肉身,也算是周云舒对这位新朋友的一点儿意思。
只是,周云舒虽然做的隐蔽,那柳毅却也是人中俊杰,智慧了得!就见得这位再次给双方斟了杯酒,微微一笑:“周兄果然不是一般人!”
周云舒一怔,继而一笑:“我不问,你不说。你不问,我不说,便如此吧。”周云舒的意思是,他也知道柳毅不是简单一书生,柳毅也判断出来周云舒的来历不简单。不过大家相交之时,就只报了名字,并没有说什么身份,那自然不存在什么隐瞒之类的。咱俩相交,在人不在其他,如此而已。
柳毅大笑道:“正合我意!”随后与周云舒相视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了声:“周兄这位朋友果然有意思得很,柳毅与周兄共饮一遭,也算此生一大快事!”
周云舒也跟着笑了。柳毅的这份旷达,正是他所欣赏的。虽说怎么着就成了此生一大快事他并不明白,但这些小节何须在意?不过话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