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在“无事一身轻”的周云舒身上,本应该是逍游自在,怎奈心有挂牵,终究算不得洒脱,反倒是颇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
算来天下承平,已经足足有十二载的光阴了。当新朝铁骑远渡重洋,荡平了西夷十字教之后,老朋友们便该退隐的退隐,该“飞仙”的飞仙,如今苍茫大地,要说朋辈故交,可就真的除了那个穿越客朱慈炯,便再无一人了。
而周云舒自己,打磨十二年道行,如今也是要迎来飞天的那一刻了。
二月初二,正是正午时分。周云舒屈指弹出,剑气破空,继而霞光弥漫,他自己则是从自己打开的“仙门”一步踏出,辞别了这一个见证着他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世界。
祥霭氤氲,仙山重重。仙鹤神龙,凤凰麒麟往来遨游,奇花异草卉木仙葩各有道蕴。周云舒浮光掠影般的惊鸿一瞥,随即便被挪移到了一间小道观之中。
道观说小,那也仅仅是外相。事实上,道观中道蕴流转,古朴中却又大道圆融,当真是仙圣所居,大德道场!道观中盘坐着一尊中年道人,道人面容模糊不清,看不清楚,也记不下来,只是周云舒却偏偏有种“这位前辈当真好卖相”的感觉。
“晚辈周云舒,敢问前辈如何称呼,缘何引在下至此?”
说话的时候,周云舒意态清舒,并不显得紧张。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的师父知非子接引自己,见了正主儿,才知道自己到底还是猜错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对方既然把自己“拉”过来,那么久不会是闲极无聊,总有正经之事。周云舒隐隐猜测,多半与自家师父有着莫大关系。
至于说对方是否心存恶意,那却不能。试想,以现在彼此之间的云泥差距,真要对自己不利,何必如斯麻烦?便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认知觉悟,周云舒才一副泰然自若的从容镇定。只是他自己大约也没料想到,他的这一番姿态,反倒是让对方高看了他一眼。
“吾乃回道人也。你可以叫我……算了,这都是些细枝末节。”那中年道人微微一笑——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周云舒可以确信,对方却是是微微一笑了。
这其中的玄微精妙,着实出乎常理,但大道玄妙,原也不足为奇,只是道行未到,难以窥破罢了。当然了,也是因为对方有意如此,不然的话,将一身道蕴收敛,也不至于周云舒连面容也瞧不分明。
当然这并非主要的,重要的是,周云舒立刻抓住了重点,对方果然是和自己师父有所联系,只是这种联系到底是什么,这厮说一半却又吞了回去,着实可恶的很,当真是让人有一种想要揍一顿的冲动……当然了,这也只是说说而已,周云舒还没有忘形到这般程度。
“回道人?”周云舒皱眉苦思,这个名号,当真生涩无比,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但很快的,周云舒便从自己的脑海里翻出了一本偏门的古书《吕帝圣迹纪要·长沙警释》:“吕帝游长沙,托为回道人。”
“啊,您是吕纯阳,吕祖?”周云舒饶是心性定力打磨的足够纯粹,却也大吃了一惊,当下便惊呼出声。
“呵呵,不是我,又是哪个?”吕纯阳笑道:“你可知贫道召你过来,所谓何事?”
周云舒摇摇头,他哪里知道是怎么个事情?只是心里猜测,应该与自己师父有关系罢了。
那吕纯阳却是没有绕弯子的意思,侃侃而言:“旁的事情,也无什么可说的。我与你师父知非子也算同门,……不过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我要说的是,你总算是走到了这一步了。接下来,你可以选择自行修行,游历洪荒三界……若是命足够硬,等个无数个量劫,未尝没有那么点儿希望超拔命河。”
“当然了,另一个选择,则是入一方‘小仙界’,那里投影着无数的历史,你可以在那里见证洪晃演绎变迁,积累底蕴……顺带说一句,三界有些底蕴的、背景的都挤破了头想要这种机缘——这本就是周天圣人联手开辟,用以培养洪荒后辈的福地,非证道大罗,不能出来。”
“事实上,每一位飞升而来的,只要天资悟性不差,道心可嘉的,都会有这么个选择机会。至于你,因为你师父的关系,所以贫道才专门问你一问,若有疑惑,我也可以跟你分说一二……你如何选择?”
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儿,周云舒听在耳中,虽然许多东西还不是他这个境界的人所能接触的,但利弊还是能够听出来的,心中自然有所决断。只是眼下,他更关心的,却不是这个。
“吕祖,敢问晚辈师父今在何方,可还安好?晚辈惦念恩师,还请指点一二。”
“说不得,说不得……”吕纯阳像是还是在微笑,言道:“你若是超拔命河,证就无上混元果位,那时候自然有机会见他。如今么,却是不行……你的选择是什么?”
周云舒苦笑一下,还能说什么?想来自家师父确实因为某种原因,暂时不能与自己相见吧——很可能还因为自己实力远远不够,所以,还有的选么,机缘之事,送上门来的可没有推出去的道理。虽然不用想,也该知道“小仙界”必然有着足够的凶险,亦或者别的什么弊端,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还有这么个选择的余地,大家伙儿都一股脑儿的涌进去了……
且不多说题外话。师父的消息打探不了,还有位心心念念的红颜知己呢。于是周云舒又要再次发问。
只是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