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一道脆响,那是花辞树心碎的声音。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后者的五官、神情乃至于呼吸的节奏,俨然就是他想念了许久的大师兄。他想过很多种大师兄消失的可能,也幻想过无数次两人重逢的情景,可他却从没有想到,自己挂念的大师兄会以敌人的身份重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为什么?”
在心碎的瞬间,花辞树身上原本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便已经不翼而飞,他的目光呆滞,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如同变成了行尸走肉。
站在他不远处的那名穿着黑衣的男子,的确就是花辞树的大师兄江谨。
他的眼眸中似乎有波光闪烁,但就当花辞树想要去捕捉他的眼神时,江谨却也变得冷漠,完全不像是花辞树记忆中的那个模样。
当身份被揭晓后,江谨也不再束手束脚。他手朝前一握,在一阵流光的牵引中,百炼刀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这柄玄阶神兵百炼刀出自钟之手,是当年他们的师傅清茗子与钟结交时所获得的赠礼。
在花辞树的质疑声中,江谨依然沉默不语。他攥紧手中的百炼刀,双腿一迈,浓郁的淡蓝色灵气裹着他的双足,他便有如空中飘荡的一根轻羽,轻盈而飘逸。随着他与花辞树的距离愈来愈近,江谨手中百炼刀抬起,锋利的刀刃在阳光照射下闪耀着光芒,仿佛无论是人体还是钢铁都会在这一刀之下不堪地断开!
可面对着江谨的凛凛攻势,花辞树却依旧呆立在原地。他没有想要动手的念头,况且身上早已没有了力量,又谈何抵抗。
不过转眼间的功夫,江谨便已经来到了花辞树的面前。他的脚步与花辞树如出一辙,但比起花辞树的那份飘逸,他的脚步显得更为凝实,逆风使得他的衣服微微飘荡,随着右手牵引,百炼刀便斩向了花辞树!
但花辞树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百炼刀停在了花辞树的脸前,急停的刀身带起一阵狂风,使他的头发向后飘扬。
“把剑拿起来。”江谨收回百炼刀,他直视着花辞树的双眸,脸上淡漠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刚才的锐气都到哪去了?把剑拿起来!”
花辞树空洞的眼神望向他,从他身上感受到从未感受过的陌生感。
“为什么?”
花辞树依然念叨着这三个字,他只希望眼前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大师兄能够告诉他,刚才的所作所为不过只是假象,不过是与他开个玩笑。
江谨以百炼刀依次挑起落在地上的湘灵剑与祝融剑,两柄长剑飞向空中,旋即缓缓坠落,精准地掉落在花辞树伸出的双手中。
“打败我,我便告诉你为什么。”
花辞树的眼神中终于多了几分光彩。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江谨,后者的面容依然像当初那般俊逸,即便此时一身丑陋破烂的黑衣,仅仅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就散发着凛然侠气。他重拾战斗的**,如果等待他的是无情的宣判,那他就替师傅、替师姊、替毛峰等人亲手铲除清心谷的叛徒;如果结局是江谨另有难处,那他一定会将大师兄从泥潭中拉出来!
花辞树缓缓呼出两口浊气,双眸中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这烈火不断冒着亮光,在狂风的吹荡下越烧越烈,而他的力量也在此时此刻缓缓恢复,手中紧握的长剑上霎时间涌上标志性的淡蓝色灵气,身上散发出不可匹敌的气势。
下一瞬,花辞树大吼一声,迈步向已经退回到数十米外的江谨冲了过去。他的脚步迅疾而飘逸,丝毫不像是一个在战场中已经战斗了许久的人,随着距离愈来愈近,双剑便蜿蜒而出,直奔江谨的要害而去。
他没有顾忌站在眼前的人曾经是自己的大师兄,他清楚得知道,如果自己不在一开始便全力以赴,那他在江谨面前便没有丝毫获胜的希望。
江谨的嘴角闪过一抹难以看见的笑意,他身体轻盈侧仰,手中百炼刀伺机而出,沉重的力量在刹那间爆发,竟后发居上将花辞树的剑击直接击退,旋即反客为主横刀朝他劈去,那大开大合的架势与他以往的战法完全不同,连带着自身的气质也在此刻瞬间转变。
花辞树的脚步自然也不差,轻羽步下意识使出,在轻盈一蹬之后身体便朝空中翻跃而去,丝毫没有要硬接江谨这一式横斩的**。而处在空中的他自知此时破绽百出,便将双剑一刺一斩使出,以攻代守!
“来得好!”
江谨心中赞叹一声,他已经许久未曾见过花辞树,上一次与他见面还是在紫禁城的天府酒楼,那时候这个小师弟的修为与此时不可同日而语,也没有如今这般独属于自己的双剑战法。亲眼见识到花辞树的成长,江谨内心不由一阵欣慰,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扭转手腕将百炼刀改横斩为上挥。百炼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白亮的刀痕之后,迅疾无比地击向花辞树手中的两柄长剑,只听两道相连的“叮”声,三柄兵器在江谨的头顶上碰撞出一阵火光,尚在半空中的花辞树在这番激荡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落地时更是脚步一阵踉跄。
在这一个照面之际,花辞树便已经吃了个暗亏!
“一年前的他就已经是宗师境初期的强者,此时亲身体会来看,那磅礴的力量恐怕至少是宗师境中期的强者才能拥有的。”
他表情谨慎,却没有开口说话。呼出一口气后,花辞树攥着手中长剑再次向前冲了过去。周身的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