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二人沉默相对之际,刚才的侍女行至近前,微微躬身道:回公主师,尚书福晋欲起身回府了,请公主师回去呢!
怀袖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话落,正欲转身,官千翔再次开口道:记住我今日说的,你在宫内不论听闻外界的任何事,皆半个字不得过问,唯有如此方能自保,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怀袖仍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听他这么说只当是寻常叮嘱,轻轻点头,唇边弯出梨涡淡笑,微微低身福了福:谢谢王爷提点!说罢,便随着侍女向前院行去。
望着怀袖消失在花树间的清婉身影,官千翔微蹙起长眉,轻声自叹:我今日虽苦口告诫,他日若当真遇事,她恐怕与召羽一样,全不为自己留半分退路!
随着朱赫塔娜出了爵爷府邸,刚坐进车子里,怀袖便央求着要去看望恩师吴汉槎。
朱赫塔娜点了下怀袖的额角,笑嗔道:回来这些日子也不想着去你老师家拜望,眼下要入宫了才想起来,枉费吴先生白疼了你一场!
怀袖红着脸嚅嗫道:人家这阵子不是心绪烦闷么?去看他老人家也是叫他跟着操心,还不如不去。
朱赫塔娜虽嘴上嗔怪她,却仍是吩咐管家备了份厚礼,另备好车轿命稳妥的下人将怀袖送去吴汉槎府上。
怀袖亲自登门,对吴汉槎而言自然是喜不自禁,赶着吩咐府中仆从预备款待。
怀袖将一应的繁复缛节皆推掉,只端着茶碗漫饮:老师不必如此,咱们师徒不比旁人,不用讲这些客套虚礼,我只喝茶就好。
师徒二人简单闲叙了上次别后各自的境况,吴汉槎又带着怀袖参观了康熙命人特地为他新建的府宅,怀袖最后跨步行入吴汉槎的书房。
手指轻抚着眼前书架上的累累书卷,怀袖语带憾然道:若是我此身不用入宫,此时尚可与师父于此间叹书论史,品茶对弈,岁月亦安然静好!
吴汉槎笑道:傻丫头,你既是女儿家,即便不入宫,如今大了也要寻婆家的,怎能成日家只跟在老师身边?
怀袖浅笑,绕步在窗边的书桌前坐下,轻声道:不瞒老师,我今日登门,却是有事相求。
吴汉槎闻言,问道:什么事你直说便是,谈何相求!
怀袖道:我想见顾贞观顾大人,有事与他相询,我若贸然去他府上,于礼数不合,恐顾大人也不便,想请老师同往。
吴汉槎闻言笑道:我当什么事儿呢,相见梁汾还不容易?我是他府中常客,你先在我这儿用过了午饭,我陪你去寻他,或者你若觉着去他府上不便,我遣人将他请来家里也可。
怀袖笑道:若顾大人能来这里自然更好!
吴汉槎闻言,招手将门口的侍从唤进来,即刻吩咐:你速去顾大人府上,告诉他我寻他有事,叫他来我府上一趟。
侍从应声自去办理,怀袖在吴汉槎府内用过了午饭,仍回书房内坐着喝茶闲叙,没过多时,便听有侍从来报,说顾贞观到了。
吴汉槎看向怀袖,怀袖对侍从吩咐道:就将顾大人引来书房吧。
侍从出去没过多时,门口便传来顾贞观爽朗的笑声:今日你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酒?说有事,也不叫人传清楚,还特地巴巴地把我叫了来,莫非又得了好酒不成?
顾贞观说话间,已跨步进了书房,抬眼正瞧见上座中的怀袖,身子顿了顿,脚跟儿还没站稳,转身就要往外走。
吴汉槎见他如此,过去一把将他衣袖扯住,面色不悦道:你这是干什么?怀丫头好容易得空来瞧我,特地请你来喝茶闲叙,门还没进拔腿就走,这是什么毛病,真是越老越不成体统了!
顾贞观回头看了眼站在茶桌旁的怀袖,对吴汉槎叹道:不是我不愿意陪你这学生,实在是她要问的事儿,我也说不清楚!
吴汉槎闻言,知道这其中定有缘故,更坚持道:要这么说,那你就更不能走了,什么事儿说不清楚,我倒要听听!
说话间连拖带拽已将顾贞观拉进了书房,侍从端上杯盏,怀袖亲自把盏为顾贞观斟茶。
公主师切莫如此,顾某不敢领受!顾贞观原本被吴汉槎按坐在位置上,此刻见亲手为自己斟茶,赶紧站起来双手接下。
怀袖浅笑道:顾大人,此地没有公主师,怀袖来看望恩师,知道昔日顾大人与我恩师吴先生为同窗莫逆,如此论起来,怀袖也当唤顾大人一声先生呢!
顾贞观听怀袖如此说,也不好再推辞,与吴汉槎三人各自落了座。
吴汉槎指着顾贞观道:你听听我这学生出言便知同情达理,再瞧瞧你,都这大岁数了,倒显出几分小家子气来,真是!
怀袖知道这二人交情甚笃,常开这类无伤大雅的玩笑,只掩唇轻笑不语。
顾贞观却无奈道:不是我小家子气,实在是……哎!这其中有些事儿你不明白!
吴汉槎反唇道:我既不明白,你说明白了,我不就明白了吗?
顾贞观白了吴汉槎一眼,挥手道:我跟你说不明白!
怀袖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就别揪着明白绕圈子了,一会儿明明是明白的也让你们绕糊涂了!
吴汉槎呷了口茶,问道:你们二人似都是知情的,只有我是个门外汉,究竟所谓何事?
容若与怀袖之事顾贞观自然不好开口,只垂目饮茶。
怀袖也浅呷一口茶汁,低声道:此事却是与我有关……
吴汉槎闻言,即刻向旁边侍从挥了挥手,将所有人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