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
齐牧看了自己周围的兵力,满打满算不足一千人,对方三万,简直是以卵击石。
他看向太孙殿下,道:“殿下手中不是有陛下传给殿下的玉章,我们可不可以调用附近的军队?”
“不行,”贺君言淡淡道:“如今魏王手中有皇祖父的传位诏书,这玉章虽然等同玉玺,可到底是以玉玺为主,况且,他想必已经将我父王谋反的消息传了出去,如今在众人眼中我只怕早已成了……”
“是啊,”宁翊没等他将那几个字说出来,打断他道,“况且我们不知道魏王到底和哪些人有勾结,此时去找附近军队,说不定就是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齐牧顿时泄气,“就以我们这点人,也打不过那三万人啊。”
“从这个方向一直向前有座山。”齐统领道:“那山十分大,有十万大山之称,这座山恰好是在大燕、南陵、西楚之间,只要进了那里,便很难再寻到踪迹,这山是天然屏障,一般无人把守,我们尽量往山里跑,大燕和西楚是去不了,干脆往南陵去。”
打定主意,一行人再次上路,而敌军也很快追了上来,最后由不足一千人,到不足五百人,再到不足一百人。
等众人终于精疲力竭的快到山脚下时,敌军也近在眼前了。
“末将挡一会,殿下快进山里。”齐统领一边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一边向身后的贺君言道。
可贺君言并不想走,事到如今,还能逃到哪里去?
齐统领赶紧道:“殿下,为死去的陛下想想,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想想,殿下若是今日命丧于此,他日还有谁能为他们平冤?牧儿,带着殿下快走。”说罢,又向宁翊道:“世子,太孙殿下就托付给您了,请您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齐统领放心。”宁翊说罢,拉着贺君言就往山里去,“阿言,记住,你身上还有深仇大恨,现在死了太便宜了。”
贺君言又看了一眼齐统领,这才跟着宁翊往山里跑去,身后的厮杀声愈来愈烈,他们顾不得回头,因为身后的追兵已经追上来了。
山里杂草灌木丛生,树木高耸遮天避日,走起来都困难,何况在里面逃命,等宁翊和贺君言跑到深山里时,他们才发现,其实进山的计划是错的,敌军是迷了方向,可是他们自己也迷了方向。
两人的身边现在只剩彼此了,其他人为了抵挡敌军都生死不明。
等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时,两人早已是伤痕累累。
然而,敌军还在。
刚才在和敌军的对战中,贺君言受了重伤,因为失血过多,此刻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宁翊深怕他会突然睡过去,一只手紧紧地将人抱在怀里,另一只手用力地按在他腹部的一个正在流血的伤口上,同时一遍遍说道:“阿言,千万别睡,千万别睡……”
他们此时正躲在一处树丛后面,黑暗的夜色暂时为他们阻挡了一阵敌军的视线。
贺君言掀起眼皮看了看头顶上方那张担忧的脸,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兄长,别怕,这辈子能认识兄长,我很高兴,就算是死……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