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琛在这回梦楼里来来回回转了两圈,都未曾见到无忧的身影与行迹可疑之人,就在他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一楼走廊团团转时,突然见着先前那个账房跟着一男一女从一个厢房里走出来。
直觉告诉他,厢房里有古怪,礼琛赶紧瞬移了进去,这间厢房的装潢与陈设极其奢华讲究,像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宾所用的。
礼琛四下打量一番,觉得桌上整齐摆放着的暖玉酒壶与酒杯有些蹊跷,此时房内无人,酒杯应当是要朝下扣着放才对,想到可能有机关礼琛便去摸了摸,果不其然,那酒壶是可以左右旋转的,但这究竟是往哪边转,转几下才能打开暗道的门,礼琛还真傻了眼。
这四个酒杯最多只能说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与那些个八卦阵图压根扯不到一处去,再说这酒壶左右都能转,这万一转错了打草惊蛇可如何是好?
如此就想难倒礼琛当然也是不可能的,只见礼琛在房里踱来踱去,觉得这地板之下肯定有玄机,最终停留到酒榻前,在上边一阵摸索,在他意料之中,酒榻下藏着一扇不大不小的暗门,上边还有个极其窄细的锁洞,礼琛诧异地皱眉,这嵌入式的机巧锁分明是出自天玑门,向来供于九重天收藏重要文书所用,怎的会出现在这凡间的酒馆里?
但此刻的礼琛也来不及细想,眼下最紧要的是将无忧救回,所幸这暗门所用的材质虽能抵挡凡人所制的冷器,可礼琛用法术就能烧穿。
暗门打开之后,礼琛钻了进去,走过长长的一条暗道,一路上尽是空荡的牢房,脚步回荡,阴森得很。
无忧正卖力地想要挣脱自己手上的绳索,却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这手快解脱了,无忧冷汗直冒,又急又慌,使了吃奶的劲终于将绳索挣脱,此刻脚步声也在牢门前止住了。
无忧闭着眼,装作依旧昏迷的样子,心想此刻来的只有一个,待会儿等那人开了牢门接近,她伺机偷袭,然后逃跑。
礼琛见无忧躺在这肮脏的地牢里,失去意识的模样,又气愤又心疼,赶紧破开铁锁跑进去想要扶起她,岂料刚接近还没来得及说话,无忧一拳砸在毫无防备的礼琛脸上。
“啊!”礼琛捂着眼睛痛呼。
无忧睁开眼,却发现牢房中除了自己并没有别人,心底发悚,这是什么情况?这地牢里有鬼?还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应该呀,脚步声和铁锁落地的声音明明就很清楚,自己方才挥拳的时候也实实地感觉到打中了ròu_tǐ,还有那一声略微有些熟悉的痛呼……
“礼琛?”无忧虽不能确定,但还是壮着胆子轻轻唤了一声礼琛的名字。
“痛。”礼琛捂着眼睛眼泪直飚,现了身,哭笑不得地说:“若是…我被你打瞎了,我要你在穹山给我洗一世的衣裳作补偿!”
无忧看到眼前逐渐清晰的礼琛,鼻头一酸,哭了出来:“真的是你!”
礼琛见她热泪盈眶的模样,下意识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莫哭,是礼琛不好,不该让你落单,让你受这般委屈。”
“你来了就好。”无忧贪恋礼琛这温暖怀抱中带给她那满满的安全感,虽然心底想要伸出手回抱,但还是极力克制住了自己那双不老实的手,心下暗道,稳住,这可是神仙,矜持着点儿。
我一直在等你啊……
“走,我先带你回天玑门。”礼琛抓住无忧的手,带着她回到了天玑门自己的房间里。
“疼吗?”礼琛看到无忧手腕上被绳索勒出来的红痕,心疼不已。
“无碍。”无忧摇摇头,虽说此刻手腕火辣辣地疼,但不忍让礼琛再为此事感觉到内疚。
“你是神仙,这点小伤难不倒你吧?”
礼琛点点头,施法治愈无忧手上的伤,和清去她衣裳上的污渍,顺便还将她此刻手上的痛感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礼琛难过地皱起眉头,心想这丫头一定是怕自己担心所以刻意瞒着,既然她都如此做了,自己再表露出自责的模样已然是不该。
“谢谢,有句话,无忧不知该不该说。”无忧抚着痊愈的手腕,想起在地牢里听到的那番对话,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要将她的猜想告知给礼琛。
“但说无妨。”礼琛也能猜想到无忧想说的话大概与回梦楼有关。
“回梦楼是家黑店,不仅抢走了我的钱袋,还在做拐卖人口的龌龊事!但不知为何,那个妇人似乎对天玑门很是了解,且丝毫不惧你找上门来,你说……”无忧还未说完,礼琛便伸出食指比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无忧心领神会,闭了嘴。
“地牢这一路,只关了个你,现在要去追究,已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他们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依我说,你就安心留在天玑门,莫要再追究,钱袋我会替你讨回来的,这活活生的人在地牢里不见了,我又回头去说钱袋不小心掉了,给回梦楼一个台阶下,不怕他不给面子。”礼琛虽觉察不出隔墙有耳,但天玑门深藏不露的人却也不少,说话行事,还是得小心谨慎为妙。
无忧明白礼琛是在刻意说给别人听的,一时间戏精上身,还演了起来:“哼,我当你是个多么高尚正直的君子!想来是我高看了你!”
礼琛愣了愣,见她神色微怒但眼中带笑,知道她这是顺着自己的话在与自己搭戏,倒也有趣。
“你这没良心的泼皮!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了你,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