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云熙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
本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边的皇上,目光随意地扫,好像这些吵架打架的群臣和他没什么关系。可一堆表情各异的人之中,北辰云熙那满是无聊的样子实在太过显目,皇上突然就看北辰云熙不顺眼了,眼睛一瞪,骂道:“小兔崽子,你干嘛呢?”
皇上出声,这些揪耳朵的,扯头发的,吐口水的,咬肩膀的大臣们如梦初醒,这是在朝堂上,他们刚才可是毫不顾及形象,各自为了自己支持的皇子大打出手。
没看到还有一半人已经退到了角落,把整个大殿都让给他们打架了吗?
那些退开的,要么是中立的,要么是品阶太低的。
听到皇上又骂麟王小兔崽子,众臣无语。
北辰云熙道:“这一帮人打架你看不见,我站在这里什么都没干你骂我做什么?”
“你个小兔崽子,你还不服了?”
北辰云熙看着瞪眼的皇上,指指那边已经安静下来的朝臣,道:“父皇,你们谈你们的正事,别耽误!”
皇上心里怒啊,他什么意思这小兔崽子明明知道,现在给他装糊涂。
不过,朝臣们却觉得大有道理,他们是在请求皇上立太子,这架打得糊涂,赵盛元忙道:“皇上,麟王殿下所言极是,还请皇上定夺!早立太子,早固国本,早安民心啊!”
苏司翎也道:“皇上,立太子之事不宜再拖!”
众臣纷纷请皇上立太子。
便是那些中立之臣,也一样恳请皇上立太子。
毕竟,太子之事,已经拖得太久了。
先太子伤残本不宜仍在太子之位,何况现在他还死于晋王手中?
北辰皓与北辰云潇都做了安排,却没料到两边的势力竟是差不多的。
北辰云潇之前不止来找过北辰云熙,还找过别人,本来北辰云潇最担心的是众人拥护三皇兄,毕竟父皇还是很喜欢三皇兄的。
但他的安排一点儿也没有用到,谁也不会想到,三皇子北辰临枫竟然会自请去谷梁,把自己的后路绝了。
若是北辰临枫没有自请去迎娶那个小郡主,朝中定然也有支持他的人。
这于北辰云潇来说,是意外之喜。
但也有意外之气!北辰云熙还罢了,他虽没帮自己,却也没帮别人,最可气的是,北辰皓明明收了他的礼,竟然还跟他一起争太子之位。
不过北辰云潇并不在意,有他私底下呈给父皇的那个奏折,北辰皓还想成为太子?做梦!
而北辰皓对这个位置筹谋已久,又岂会毫无准备,北辰云潇以为他私底下呈送了关于四皇子把柄的奏折,四皇子便没有和他一争之力,却不知道,他私底下做的一些事,也被北辰皓呈送到了皇上的桌案上。
要不然,今天皇上看着这两派大臣,也不会心中这般愠怒。
但皇上收到了奏折,支持北辰皓和北辰云潇的人并不知道,而且,北辰皓和北辰云潇自己也不知道。
皇上不表态,好似左右为难,众臣便会继续为他们所支持的皇子努力争取,眼见得朝堂之上,又要陷入和刚才一样的扭打混乱局面。
而北辰皓和北辰云潇本来端着都没有出声,但端得久了,终究有些沉不住气,自己为自己开始争取起来。
北辰皓道:“父皇,太子皇兄在世时,听政随朝,辅助父皇,英明善断,实为储君之典范,儿臣对太子皇兄敬慕有加,儿臣定以太子皇兄为榜样,心系百姓家国,为父皇分忧!”
北辰云潇不甘落后地道:“父皇,太子皇兄时常教导儿臣,身为皇子,当成为父皇的臂助,当有自己的担当和责任,儿臣读书明理,习武强身,虽不能像太子皇兄般英明聪慧,但儿臣勤修苦学,时时以太子皇兄为榜样,儿臣愿追随太子皇兄脚步,替太子皇兄完成他未完成的宏愿,为父皇分忧!”
“本宫很欣慰,让皇弟们以本宫为榜样。不过本宫不知道,本宫有什么宏愿,需要皇弟们替本宫完成啊!”一个清朗沉稳的声音,如金石击玉,清清楚楚地回荡在整个大殿中。
众臣震惊地看向声音来处,一个清健峭拔的身影正从殿门缓步而来,一身正****衮服,更衬得他面白如玉,神清气爽,清贵雍华。
众臣都认识他,这不是太子吗?
可是众臣们却不由得擦了擦眼睛,这人真是太子吗?
他双目有神,气质清朗,缓步而来,步履稳健。
那个眇目瘸腿的太子,竟然不复存在了。
在他们眼前的,是双腿完好,双目无碍的太子?是跌马受伤前的太子?
众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子不是死了吗?
纵火焚尸,连太子玉玦都现身了,据说太子成了焦尸一具,难以辨认,只是皇上痛失爱子,不肯相信,所以不愿意为太子举行葬礼。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可他却好生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连之前的残疾都不见了。
一时,满殿无声。
皇上都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最震惊的,莫过于北辰云潇和北辰皓,北辰云潇如被雷击,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一步步走近的身影,眼睛都差点绿了。
差一步,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他就能让父皇立他为太子了。可是,北辰云峰却出现在这里,他才是正统的太子,他没有死,而父皇当初拒办他的丧礼,所以他还身担太子之名,没有被废。那自己这些日子来做的努力又算什么?
他以为太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