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儿,注意仪态。”贵妇微微薄嗔道。
这中年男子,被少年唤做君父者,是商地的封君,商君。
这三人身份高贵,一举一动都要有仪态,虽然此地是野外,但是少年以手指人,也是略微失礼的,尤其是被指之人还可能是大贤,这就更不好了。
“是,母亲。”
少年低头认错。
商君将手一招,马上一名护卫去探了一下,回禀道:“河畔垂钓之人正是陈子。”
陈盛在此地开馆教授学生三年,著作无数,几乎无所不知,名声震撼六国,被人尊称为陈子。
本地的封君商君早就拜访过他多次了,意欲请他出山,均被陈盛笑着婉拒了。
不过每年大小节气,商君均有礼物送上,陈盛一般都会收下礼物,然后手书一封表明答谢。那名护卫给陈盛送过多次礼物,自然认识陈盛。
“既然是陈子,我等三人前去见一下。”
陈子是大贤,商君携带着家眷去见,非但不失体面,还会有敬重大贤、礼贤下士的美称。
当下商君携带着夫人孩子,由护卫隐隐四周保护着,身后跟着八名侍女,朝着河畔走去。
陈盛垂钓的位置不在河滩,而是在上游独自垂钓。
虽然被称为延儿的少年远远地看到了陈盛的白色身影,但是要走过去,却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这一队人逶迤缓行,走到了距离陈盛大约还有500米的地方。
这里正好是一处高坡,嫩绿的青草在地面生长,充满了生命力,勤劳的蜜蜂,五彩斑斓的美丽蝴蝶,在花朵上飞舞着,偶尔一阵微风吹来,带着春天特有的气息,清新又慵懒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禁让人心醉。
“停下吧,准备用餐。”
商君闭上眼感受了一下暮春三月的气息,那扑入鼻孔的蓬勃的生命力让他沉醉,似乎一下子就将各种烦忧抛弃了。
“是!君上。”
虽然是来拜访大贤的,但是商君突然下令停下,准备用餐,令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少年人脸色露出要劝谏的神色,欲言又止。
倒是商君夫人,却是微微一笑,以眼神止住了儿子将要的举动。
在这春光中用餐,也是一桩雅事。
商君是主人,他既然有令,下面人不管是否理解,都一丝不苟地、静无声息地开始执行。随即,一张席子被铺在了地面。
然后三张锦绣小板凳被放好。
商君和夫人、儿子坐下。
他们带的食盒被侍女带上来,轻轻地放在席面上。
又有两名侍女,搬来一个案子,跪坐在后面,开始烹茶。
食盒打开,里面的牛肉、鲤鱼、糕点、干果,还有粟做成的黄色饭团,还有烧鸡、烤羊腿等一一地摆放在地。
除此之外还有银色的餐具,盘盘碗碗大约四五十种也整齐地摆放在席上。
一名侍女跪坐席子旁,掏出金色的小刀开始轻轻地切羊腿肉,她的刀工精细,将羊腿切的片片薄厚一致,放入小碗中。
另外一名侍女上前,袅袅地跪坐,从食盒里掏出一罐金色的小罐子。
打开罐子,轻轻地洒下一层又细又小的白色颗粒。这就是盐了。
“主人,请用茶!”
一名侍女手捧精致的玉碗,低下头,恭敬地献给商君。这名侍女年方十六,出落的清秀美丽,气质也难得的不俗,此刻袅袅跪下,犹如一朵水莲花。
不过商君没有看她一眼,而是站起身,朝着陈盛垂钓处走去。
等走到了距离陈盛七八米的地方,他高声叫了一声:“先生,可来喝一杯茶不?”
这商君倒也是风雅,先布置下了待客之物,再来邀请陈盛来喝茶。
“呵呵,原来是封君,久违了!”
河畔大石头上的陈盛转过身来,露出一副含笑的洒脱表情。
陈盛站起身,迎着商君走去,他肌肤无暇,玉冠高耸,大袖飘飘,看的商君心中敬仰。
此人是他封地上的隐居大贤,不管是求学的士子,还是封地上的官员,凡是跟陈盛交谈过的,无一不交口称赞。
此人学富五车,无论是各种知识,无一不精,都能娓娓道来,听他的讲授,如沐春风。
只可惜此人不肯下山,只在山上清修。
商君请得陈盛过来喝茶,心中喜悦,执手相引。
席前,所有侍卫和侍女一齐行礼。那名商君夫人携带少年屈膝行礼道:“见过陈子。”
子是战国时期的敬称,称老师或称有道德、有学问的人。
“见过夫人,公子。”
陈盛回了一礼,早有机灵的侍女摆下小板凳,陈盛含笑落座。
距离此地十里地外,一男一女仗剑骑着马,凝望着远方,马鞭指着河内。
他们的身后跟着十几位甲士下属。
“紫媛仙子,探子回报,今日那商地封君乘车出游,拜访商山陈子。”那名男人低声说道,他提起陈子的名头之时,脸上露出一丝崇敬的神态。
他的身材远超一般人高大,面目五官立体,有些类似西方人的面孔,年龄约莫二十多岁。
陈子传下的医学,救治了七国中不知道多少人,尤其是其中的妇产一门,更是挽救了无数了生命。
战国时期知识珍贵,但是陈盛不吝啬于自己的知识,凡是来向他学习的,他都不拒绝。三年来,只怕收下了不亚于三千名学生。其中那些书生,每日不分昼夜地抄写陈盛讲义,将之编撰成册。
陈盛又有小和尚这种属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