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在寂寂车厢内突兀响起。
阮洁摸了来看,是林岚。
漆黑的夜照不清她的表情,更照不清她黯淡双眸。
陆幼凝停了车子在路边,握起这人捻的紧紧手指。
“小岚。”陆幼凝替她接了。
“凝凝?”
“嗯。”
“我想跟小洁讲两句,你让她听电话好么。”
陆幼凝拿着手中电话示意,对阮洁投以安慰鼓励的眼神。
可以把她当成孩子般护着宠着溺爱着,但这永远解决不了已经发生的问题。再怎么不情愿,也要让她去面对,因着阮洁是个成年人。
拿过电话放在耳畔,没有吱声。
两边都是静静的呼吸,沉浸在静悄悄的夜。
“小洁。”林岚率先开口,“东西我已经收拾妥了,家里的钥匙…要给你的。”除去中间的略微迟疑,口吻一如既往。
“随便你好了。”
“小洁?”
“嗯。”
“别想太多,早点休息好么?”
阮洁张了张嘴想回答林岚一个“好”字,翕动半天,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讲不出。明明都没有关系了,还讲这些关心的话语做什么?倔强的抿了抿上下唇,看也不看摁断了通话,烦闷,不要再听。
林岚没有得到回应,只听得“嘟嘟”忙音声。
这样的阮洁,让她的心也紧抽着。
客厅开了一盏落地灯,林岚就躲在沙发的靠垫下,低低淡淡光线,映着木地板上两只大皮箱,三只搬家用打包纸箱子,每只都填的满满,是存在这个家的痕迹,作为曾经的女主人,之一。
林岚面向着窗外,看点点灯火,顺着那些小格子,沿温暖光亮一格子一格子的数下去。忆起同居三年,她甚至都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为着什么。
寂寥的夜,怅然若失盯着窗格子数数,还是头一遭。
眼前朦胧一片,紧抱靠枕,究竟从何时开始,自己竟如此留恋。
“到家了么?”言烟来电。
“还在路上,很快了。”
“还有些事,今晚就不回去了,你知道的,明天周六。”
“好。”
“凝凝。”
“嗯,怎么?”
“……我爱你!”
陆幼凝闻言蹙眉,转而淡淡道:“早些休息吧。”
言烟有些低落的应着,道了又道晚安后才依依不舍结束通话。
每个周六言家子女,大哥言城,二姐言潼,老三言烟,都要回家里齐聚一天,除去特殊状况。原因很简单,爷爷奶奶都健在理应按时尽孝,让老人享受天伦之乐,这是言爸爸对儿女立下的规矩。
车上的二人大约十分钟路程后抵达别墅。
下了车,陆幼凝前头走着,忽听身后“扑通”一声,吓得扭头去看。
阮洁绊倒在了门前台阶上。
陆幼凝连忙去扶,拉起来上下打量一番。“小洁,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
阮洁皱了皱眉,慢慢举起有些火辣辣的右手。陆幼凝借着门前灯看着,直心疼,手掌部分已经蹭的红肿破皮了。
默不作声,拉着她门口换好鞋子,径直走到沙发把阮洁按在上面,自己去找来医药箱,翻出酒精棉球给那红肿不堪的手掌消毒。
感到吃痛,阮洁微微缩了缩,被瞪了一眼。
小心仔细的处理好伤口,贴上一个大个头的防水创可贴。“洗澡的时候小心点!”
“嗯。”阮洁应了一声,“凝凝姐,我去睡了。”
“去吧,注意伤口!”看着人上楼后,陆幼凝才着手整理药箱放归原处。
关了灯,走到落地窗前,独自一人对望着一袭银白淡色,月辉映得室内一片苍白。
柳意的突然出现,阮洁的恍惚状态,连言烟今天也透着违和感。陆幼凝深蹙起秀雅柳眉,好似一切都不正常了。
又立半响,这才借着冷清月光缓缓回了卧室去淋浴。
阵阵雾气伴随门的拉开而漫溢,一双裸-露的粉足*直至臀部下方,纯白浴袍带子随便系在腰身,前襟的松垮使得胸前完好曲线隐露。
一头软缎也似的长发还冒着微许水气,坐了床边抬起双脚晾着。
“哦!”想起什么似的低呼一声。
遂把还没干透的粉足伸进拖鞋,开门下了楼梯。再上来时,手上已端着杯清水和感冒胶囊。阮洁肯定不会记得,陆幼凝也差点忘记。
走到阮洁房门口,待要抬手,忽听门内重重“扑通”一响,同时还传来某人的闷哼。
陆幼凝一怔,慌忙拧开门把焦急冲进去,水杯口倾斜了也顾不得。
喊着:“小洁!”
阮洁直直倒在地板上,动也不动,恶趣味的讲,她直觉得自己脑浆都快摔出来,整个人现在七荤八素,摔的亲爹妈都认不得了。
方才坐在电脑前收发邮件,夜深,温度下降,只穿了短裤和一件工字背心,阮洁感到有些凉意,便要去拿件毛巾毯披着。讵料到刚站起身迈步就被笔记本电源线给直挺挺的绊倒了,半点防备也没。阮洁痛苦万分,难道这是被“摔神”附体了么?
陆幼凝不敢动她,伸出的手有点抖着。一看就知道这人误会了,以为自己心绞痛犯病了,说是心绞痛其实也不大正确,只是偶尔气不顺,会有那么一下无法呼吸。
连自己爹妈都当是小毛病,只有陆幼凝会在意的要命。
撑着手肘就准备起来,“没事。”还一边安慰着陆幼凝。
“嘶――!”刚抬起,左胸心脏处就猛地一紧,针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