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就叹:“果真这样,也是奇了!”因想起中午和她之言,心里更觉难过。见宝钗为母亲掩饰,心里大概揣测出一二分了。
“你回去吧,早点睡!一来二去的你也大了,以后行事可警醒点!”王夫人擦拭了泪,看了一眼宝玉,又不禁低声厉喝。
宝玉这厢将僵硬站起,也忘了给薛姨妈行礼,只是抬了脚,信步胡乱走回绛云轩。待进了房间,方发觉自己手脚冰凉。
袭人也知金钏跳了井,因金钏素来和她亲密,物伤其类的,一直坐在房里叹息。她知道金钏的性格,一定是她受了委屈,无处可讲,只能以死证明清白。
这样一想,心里难免也心惊。金钏是太太的首席大丫头,从小儿太太调教出来的。在府里,和鸳鸯是一样的风光。想不到,一日忤逆了太太,却也只有死的份。
兔死狐悲,袭人虽然一字不识,但在宝玉书房里端茶倒水的,成语也颇懂几个。她守在床头,边等宝玉回来,边纳鞋底。心神不定,只是将针戳了手。
宝玉回来,亦不说话。袭人默看了他一眼,亦不开口,只是进来替他掀上帘子,一宿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