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园子里的人都是欢喜异常。黛玉又着人去知会了贾琏宝玉等。众人自是忙着给孙绍祖和薛蝌回礼。那司棋见了,就又道:“我们姑娘说了。这一男一女的,莫如两家的孩子就作了娃娃亲。小时常走动,大了感情就自然好的。”
黛玉听了,就笑:“那样果然也好。”湘云在旁,见了司棋,便又笑问:“瞧你这发式,想必是成了亲吧!”
那司棋听了,就笑:“我嫁了人了。是姑娘与我做的主。”纵匠斤巴。
湘云听了,便问:“果然还是你那表弟?”
司棋听了,就低头笑道:“果然还是他。如今他也在姑爷家里帮衬着。”
湘云听了,就叹:“你跟了你们姑娘。竟也得了造化了!”
司棋听了。就又笑:“也不过是这样混过着。总是姑娘姑爷好了,我们才好。”
黛玉就笑:“绣橘呢?”
司棋就道:“她在家里照顾姑娘。我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实在她才是个有心的。前几日,却是叫姑爷的一个下属看中了,再过几日就要与他订亲了。真正是嫁了过去,开了脸,就是做奶奶了。”
黛玉听了,就笑:“你们何须比较?只将日子过畅快了才是正经。”那司棋和篆儿因又在潇湘馆里说了好一会子话,自黄昏时分,才又出园子各自离去。
那黛玉因忧心娇杏,到底还是叫了周瑞家的女婿冷子兴过来。与他先去姑苏查看。那冷子兴听了,自去办事不提。这一日黄昏,湘云和宝琴去了惜春的暖香坞叙话,黛玉独在房内添香阅账。正在专心致志之时,就觉身旁走来一人。黛玉见了,也便惊惶。因看着那人的衣角,知道是那说过话的跛足道人。
黛玉见他走近,方就将账册合上了,与道人道:“你又来了。”
那道人见了,就笑:“我果然要来。”
黛玉就笑:“你来了,可又是要与我说什么?”
那道人就叹:“你总是不听我的话。我且问你,你可是叫人去了那姑苏?”
黛玉听了,心里惊诧,因就对道人道:“我知你有些神通。不错,我果然要去救那娇杏。”
那道人听了,就摇头:“多此一举!”
黛玉就道:“救人一命。胜似七级浮屠。她本就无辜,我为何不要救她?”
那道人听了,就叹:“好。只是她的两个孩子,也是雨村所出。你能护她周全,却是不能庇及那两个孩子。”
黛玉听了,想了一想,因就道:“我不懂了。究竟孩子是无辜的。”
那道人听了,就又摇头一笑,方道:“可是他们身上,终究有雨村的血。想当日这府里败了,可不是都连根拔起的?哪里又论及年长年幼了?”
黛玉听了,遂低了头,沉默不语。那道人就叹:“你且不必管。究竟那娇杏有娇杏的造化。”
黛玉听了,就叹:“她又有何造化?既是罪臣之妻,难保不被株连了入狱。”
道人就笑:“你信我便是。且将那冷子兴唤回。一个月后,你总是能知晓她的消息。”
黛玉听了。就蹙眉问他:“我果然该信你么?”
道人听了,就又笑:“你须信我。你若不信,一月之后,可与我去那姑苏探看。那娇杏果然自有造化。”
黛玉听了,心里将信将疑。沉吟了半响,方道:“好。我且就信你一回。”
道人听了,遂掐指一算,与黛玉道:“痴儿。我倒也佩服你。如今这园子里的一干人,说来俱是得了你的匡助。想你的功劳,警幻仙子也瞧得见。她得知了,必然会与你一个好结果的。”
黛玉听了,就笑:“果然有仙界么?我却是不信的。我只信人定胜天。”
那道人就道:“你不信也罢。想你以后得了结果了,总不要忘了去那青埂峰下,遥祭一番。”
黛玉听了,就又问:“我为何要去那里?”
道人就叹:“你便是那里的一颗仙草幻化出来的。去祭拜了,也可彻底了了前世。”
黛玉听了,自是不懂。因就笑道:“好了。你不用提醒我。我的前世几何,我心里很清楚。”
那道人听了,就道:“好。我也不多说了。究竟我这几日也忙。”一径说,一径就消失不见了。黛玉见了,便收敛了下心思,继续看账本。待天色渐晚时,找来李贵,叫他去将那冷子兴找回。那李贵听了,就回:“姑娘。想这会子也晚了。那冷子兴是个伶俐之人,只怕现在已然乘船到了姑苏了!”
那黛玉听了,想了一想,便道:“你且也赶过去。见了他,叫他即刻回来。”
那李贵听了,便点了头,自去备马收拾。天色已黑,湘云宝琴方从惜春处出了来。黛玉见了,便问:“怎么今日这样晚?”
湘云听了,就道:“本来是说笑一回,就过来的。不想四姑娘那里,却是又过来一人。因此牵绊住了。”
黛玉听了,不禁问:“是谁去她那里?”
湘云就叹:“林姐姐,你猜一猜。”
黛玉就道:“我哪里能猜的出?莫如你还是告诉我。”
湘云就道:“竟是原来那东府珍大爷的侍妾佩凤。她赶着过来,却是来回四姑娘,说珍大奶奶住在太湖边,已然生病死了。因她到底是从这园子里出去的,是四姑娘的嫂子。所以,佩凤想着还是过来报个信儿。”
黛玉听了,便好生一叹。因对了湘云道:“那佩凤还在那里?”
湘云就道:“还在。因天色晚了,四姑娘便叫她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