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都城,华尔兰大剧院。
音乐会结束后,费高很绅士地为戴娜菲娜拉开了马车车厢门。
戴娜菲娜礼貌地致谢,轻提裙摆蹬上马车。
坐到车厢内,费高拉了拉双襟,略微整理了作装,“娜娜小姐,格纳瑞先生还真是个作曲天才啊!今天的演奏,在激情慷慨中偏偏又包含着出世的从容,现在想来仍然令人回味无穷。”
“我觉得,格纳瑞先生如果得知二皇子殿下是他的忠实听众,一定会更加努力。”
戴娜菲娜微笑地作出回应。
然而,脑海中却无由地想起那晚在梦幻餐厅里听到的音乐,几首曲目极具新意,意境悠远,那才是真正的让人难忘。
只可惜,当时她只顾着与群主先生交谈,没有刻意地去记忆。
那些音乐,应该是出自群主先之手吧?
“在音乐面前,区区皇子身份又能算什么,偏偏那些宫廷乐师总是喜欢演奏一些富丽堂皇之音,俗不可耐。”费高有点文青地感慨。
戴娜菲娜心里有些好笑,不过表面上却装出赞同的模样,“宫廷乐师哪能和灵魂作曲家格纳瑞先生相比呢,他们眼里看到的事物可不一样。”两者的区别,无非是名或利,其实没什么两样。
“不过我还是觉得格纳瑞先生的第三音曲子少了一点大气磅礴之感,嗯,回去后,我写信给他。”费高忍不住略作点评。
戴娜菲娜瞧了费高一眼,诡异地垂下目光。
皇子殿下,你真没听出第三音曲子是在描述一对恋人两情相悦的缠绵之意吗?大气磅礴,那就是情海生波,撕破脸啰!
略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戴娜菲娜优雅地颔首,美目中似有赞赏之色,“费高殿下,我想,有您这样的知音,格纳瑞先生一定会感到万分珍惜,正如他写给听众的那句话:鹃鸟啼血,情孚暮春。”
她在心中偷偷对费高吐了一下舌头。
如果格纳瑞先生收到那封信,真的会吐血哦!
然而见她展露笑容,尤如百花绽放,费高皇子却一下子看呆了。
……
考虑到红巾盗有可能杀来,罗克并没有登陆聊天空间,而是闭目养神,养精蓄锐,到了半夜时分,却感觉到耳边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
睁开眼,只见露西正悄悄地走过来。
“哥哥,我怕!”
小女孩走到近前,一脸的惶恐与无助,单薄的身体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怎么了,妈妈呢?”
罗克四下看了一眼,却没有发现蕾切尔。
“那个……棺材里有鬼!”露西越说越怕,躲到他身后,伸出小手捏住他的衣襟。
鬼?
罗克心中讶异。
他怕吓着孩子,脸上反而露出笑容,以示安慰,“不要怕,这里有许多叔叔在,鬼不敢过来。”
“真的不敢过来?”
“嗯,它要是过来,肯定被叔叔们揍一顿。”罗克扬了扬拳头,以示鼓舞,“露西很厉害啊,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棺材里有鬼的?”
“我听到棺材里有声音,很响,就像指甲在抓木板……以前我这么做,就会挨大人骂。”
这形容有点意外啊!
罗克微一皱眉。
“露西,你怎么在这里?”这时候,蕾切尔从车厢里跑了过来,“主人,对不起,露西刚刚闹肚子……”
“带她回去吧,晚上冷!”
罗克摆摆手,仍在琢磨那句话,像指甲在抓木板?抓棺材板吗?
老勋爵带的那具棺木,不会是装的活人吧?
他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既然是病患的尸体,甚至有可能会产生疫情,为什么不能直接烧掉尸体呢?
还有,勋爵看破了他的身份却不挑破,明显有借重他们的意思,难道这里面真的有猫腻?
不过,露西的话也不能全信,有可能是听错了呢?小孩子嘛,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件事,必须亲自去证实一下才行。
他站起身,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随后失笑地摇头,管那么多干什么,早点送走勋爵不就行了,这件事明天之后,就不是他该管的事了。
……
午夜三时左右,罗克从梦中醒来,吆喝数声,众人在一阵抱怨中重新出发。
只有三匹马,猴子、山姆、阿图塔各一匹,蛇头和杜鲁只能和罗克一起坐到了车厢内。
车厢内,露西还在熟睡,蕾切尔守在女儿身旁,一脸温柔。
三名男士只能挤到了对面。
“勋爵的那辆马车,带着棺木,却落下很大一段距离,是不是有点古怪?”蛇头问。
“是有点不对劲,”杜鲁似乎想到了什么,“半夜小解的时候,我好像听到棺木里有声音。”
“别乱说,你说你小解,没事跑到别人的马车那边做什么!”蛇头瞪了杜鲁一眼。
蕾切尔的脸色有点白,“露西也这么说,她也听到了声音。”
“真有声音?”蛇头一怔,蕾切尔的话,他还是相信的。
“我保证。”杜鲁一脸正容,“就像这样……”他曲起指,开始刮木板。
那声音很是瘆人,尖锐刺耳,不说旁人,就连杜鲁自己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是不是……真有鬼魂?”蕾切尔的脸色更白了。
蛇头吸了一口凉气,“你们俩,别吓唬人,这世上哪有鬼魂!”
三人一齐看向了没有说话的罗克。
“总之你们远离那具棺材就可以了。”他低声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