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炁为先天之精、天地之元,是产生和构成天地万物的原始物质,用现在的话来说,它就是一种神秘的能量,普通人根本无法感应得到。”
“远古之时,天地元炁浓郁,炼炁士多如牛毛,他们炼化天地元炁为己用,拥有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其中的大神通者更是可翻江倒海、轼神诛仙!”
“但随着岁月流转,天地元炁慢慢消散,炼炁士也逐渐衰微,自战国以后渐成隐传之法,不显于世,取而代之的是方术士和道士,符箓之法和金丹之道这才开始盛行。”
“无论符箓也好,丹道也罢,皆是舍本逐末,无奈之举!”
“小庆,本观功法已经传承了数千年,然而至我之时已经多半残缺不全,唯有筑基功法一炁桩还算完善。你只需将此桩法练到一定境界,就可以感应到天地元炁并将之炼为己用,若是能侥幸筑基成功,就可以说是半只脚跨进了仙门!”
“这才是真正的大道!”
说到这儿,李逸云暗暗叹了口气,心里却是想道:“只可惜如今天地元炁稀薄到如此程度,要想筑基成功却是难上加难了!”
此时的周庆却已经被师父描绘的场景带入了yy之中。
翻江倒海!摘星拿月!轼神诛仙!纵横三界!光想想都让人激动得全身颤抖!
可他哪里知道,这只是师父画给他的一只大饼而已。
如果这么容易就能炼炁有成,那仙人为何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师父,您说的天地元炁和我练出来的真气到底有什么区别?”幻想了好一会,周庆才回过神来,开口问道。
他现在已经知道师父所说的是“炁”而非“气”,这个“炁”字基本上只出现于道书丹经之中,普通人根本就不认识,周庆虽然看到过多次,但这个字的深层意思,他还真没有弄明白。
“区别?到书房来,师父详细跟你讲讲。”
一气观没有藏经楼,也没有藏经阁,所有藏书都放在书房里,平时周庆和吉生就是在这儿读经练字。
师徒二人进了书房,李逸云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吩咐周庆将文房四宝取来。
等他磨好了墨,李逸云挥毫便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炁”字,然后说道:“看清楚了,‘万物负阴而抱阳,冲炁以为和’用的就是这个炁字,你看这个字的结构。”
“上面的无字代表虚无,也就是说,炁来自于开天辟地之前,混沌之中!”
“本无乾坤与坎离,一炁流行天地间!”
“炁先天地而生,所以又称为先天一炁,它源自鸿蒙宇宙,是天地万物的本源!”
周庆听得很认真。
他是真的喜欢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在三年前被李逸云用几个小法术一忽悠,就心心慌慌地随他跑到一气观行了拜师礼。
“明白了吗?”
“大概懂了一点!”
其实他还是有点迷糊。
“师父,崔公《入药镜》中说:先天炁,后天气,得之者,常似醉。其中说的先天炁就是您刚才说的先天一炁吧?”
“并不一样。”李逸云摇了摇头,“最早的道士在对炁的认识上,与咱们炼炁士并无相差,不过后来天地元炁稀薄,修炼艰难,道家另辟蹊径,创出了许多修炼功法,因此对于先天一炁的认识也有了不同。”
“崔真人《入药镜》中说的先天炁,应该只相当于修士修炼出来的先天真气……有很多东西用言语很难说得清楚,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等你以后能够感悟到‘炁’的时候,就自然明白了。”
“炼炁士炼的‘炁’,这个靠修炼是练不出来的,咱们只是将它炼为己用……其实推究起来,咱们一气观应该称为一炁观才对!”
想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先天真炁来自开天辟地之前,混沌之中,若是能够修炼出来,那人体内岂不是已经自成宇宙?
这种事情可能只有道祖才能办得到。
“师父,咱们既然是炼炁士,为什么要住在道观,还要以道士自居?”
“匹夫无罪而怀璧其罪,顶一张皮罢了!”李逸云淡然一笑,随即又正色道:“一直以来,一气观都是名声不显,怕的就是树大招风,引来别人的觊觎,徒生事端。”
“咱们自己的传承,别人难道还能抢得去?”
一气观的功法都是一代代口口相传,从不见诸于笔墨,更别说有什么修炼秘籍,如果不是心甘情愿传授,别人怎么能偷抢得到?
“呵,能不能抢去别人可不知道……你师祖当年修为与我现在相差无几,却还是死于乱枪之下!我隐姓埋名藏在这一气观,却还是躲不过有心人。”
李逸云“呵呵”冷笑,周庆却听得目瞪口呆,他很想再听师父说说这背后的故事,但李逸云却不再说这些陈年往事。
“总之,不能在外面张扬,拳脚功夫倒还无所谓,但是术法绝对不能轻易显露,以免惹祸上身!”
“小庆,以后你在外行走,还是打道门的旗号,那样就算不得已显露了术法,也可以推到玄门身上。”
师徒二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吉生跑来请周庆去吃晚饭,李逸云和寸贝礼两人没有去,他们已经进入了辟谷期。
修行中人辟谷并没有修仙小说上写得那么神奇,只要炼气有成的修士都可以办到,而且他们也不是完全不吃饭,只是吃得少或很少吃,并且还要服用辟谷丹。
…………
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