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庆还在震惊之中,明先生却又喃喃说道“若非仙门中人,穷其一生也不可能离开恕洲,更别说远行海外,想起来真是令人怅然若失。”
他唉声叹气,怨自己投错了胎,所以才没有机缘投入仙门,以致只能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周庆听他自怨自怜,似乎已经有了两分醉意,赶忙将话头引到正题上来。
“明兄,刚才你说到恕洲的几大顶尖仙门,愿闻其详”
“我也只是偶尔听县尊说起过,其中或有不实之处,你也不用去追根究底。”看来他现在还没喝醉,先强调自己是道听途说,万一说错了,也笑话不到自己头上。
“恕洲仙门,有一宫二院五派之说,一宫就是元初宫,它是咱们恕洲第一大仙门,门下弟子数以十万计,得道成仙之人也是多不胜数。”
“二院则是天星道院和真无道院,这两个仙门,虽冠以道院之名,但其实也是庞然大物,实力只略逊于元初宫。”
“二院之下便是五派,它们分别是离情庵、锁龙殿、归元派、摩云派和赤山派,这五派实力比不过二院,但却也是雄踞一方的霸主”
周庆正听得神往,明先生却停了下来,端起酒杯向周庆邀饮,周庆只得陪了一杯,然后放下酒杯道“明兄你刚只说了一宫二院五派这几个顶尖仙门,恕洲如此之广,应该还有其他仙门吧”
“不但有,而且还多。不过除了咱们五离府的宇微派之外,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明先生突然对周庆笑了一笑“周兄,你如果是想拜入仙门,那多半是没有什么指望的。”
周庆一直打听这些仙门的信息,想拜入仙门的想法显而易见,这时被明先生说破,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尴尬,而是又问道“这是为何”
明先生指着他道“就连宇微派这种仙门,挑选仆役僮儿时都需要长相俊美,你如果是脸上没这疤痕,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但现在嘛,肯定是入不了仙人们的法眼了。”
周庆摸着脸上的疤痕很是有些失落,连仆役都当不成,何谈入门拜师这时,明先生却又咋咋呼呼地道“对了,你就算长相俊美也不行,年龄大了,而且你还不识字。”
这是抠了伤疤再往上面撒盐,不过人家说的也没什么错。论长相,自己现在可说得上是神憎鬼厌,论年龄,自己四十好几的人了,也比不过那些小孩。
细想起来,自己想拜入仙门还真没多大希望,周庆心里突然有些沮丧起来。过得片刻,他却又摇头暗道“道阻且艰,真法难求,若是稍有挫折便打退堂鼓不再进取,那真法又怎么可能从天而降”
无论如何,只要有一线希望,那就必须竭尽全力去争取。
想通此节,他心头再无郁闷之感,又想到自己到现在竟然还不识字,这无疑也是入仙门的一大障碍,于是便对明先生道“明兄,你每日去学堂给童子们授课,我去旁听如何”
明先生看了看周庆,瞪眼道“你这么大年龄一名男子,却要去和那几岁的童子同堂写颂,难道就不怕别人笑话再说,你不怕别人笑话,我还怕你吓着那些小童呢。”
周庆铁了心要学识字,当然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说退的,他正待要站起身来郑重请求,明先生却又摆手道“你也用不着去学堂,我每日午时过后便要归家,到时在家中教授即可。”
原来并不是不想教自己,周庆当即站起身来一拱手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明兄了。”
明先生哈哈一笑“举手之劳,何足为谢”
酒足饭饱,明先生便要告辞归家,周庆拿了一块鹿肉出来,让明先生带回家去。
对周庆来说,找到了老师之后认字并不难,从这天开始,他就每天抽出一个时辰来跟明先生学习,其余的时间除了照常修炼青龙剑桩和一炁神光诀之外,就是到茶楼去喝茶听书。
他去茶楼,并不是喜欢上了喝茶,而是这段时间,茶楼内的说书先生正在说一部长篇故事,故事中的主角,正是被明先生誉为恕洲第一仙门的元初宫弟子沈宿。
一击之下,山崩地裂,瞬息之间,遁行万里,在其他人听来,这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神话故事,但周庆却从中听出了一丝玄机。
按故事中所说,凡人能不能踏入仙门,关键是看能不能开仙脉,而这仙脉也并不是只有一条,而是足足九条
九条仙脉能开三条者,称为下脉,四到六条称为中脉,七到九条称为上脉,元初宫中,上脉弟子才可入门,但能九脉全开的却是少之又少,而沈宿正是那其中之一。
开脉开窍,而且同样是九数,前些天周庆听到这儿时,一下就将两者联系了起来。
这并不是多想,而是他下意识地觉得,两者之间应该有所联系。
他当初开九窍时,师父曾经对他说过,九窍全部开通之后,肉身无漏,与天地无违,诸邪不侵。
听起来似乎有点夸大其词,不合实际,但周庆觉得,自己开了九窍之后,得到的好处和师父说的相差得也太多了点,一炁神光诀到现在为止,也只能当成是一门辅助功法,完全没有可能修炼到“肉身无漏,与天地无违,诸邪不侵”的地步。
难道是一炁神光诀出了问题
怀疑归怀疑,周庆却根本没有办法来证实一炁神光诀是否存在有误,因为这开脉的功法,即使是在仙门之内都是极为珍贵的,而且也只有极少数仙门真法,才有可能让人修炼到开通九条仙脉。
正因为在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