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你起码要再苦练十年剑法,或者等我老了以后,才有机会取胜。而且你的剑法,虽兼备各家之长,却并未融会贯通,施展起来,就难免给人一种断的感觉,就难免被强敌所乘!”苏剑的语气依旧真诚,可这些话,却无异于一根根银针,在刺痛着沈玉郎的自尊。
他未尝一败,可现在这个落拓的少年,却谈笑之间就破了他的不败金身,让他怎能不气?还不断的说出这些风言风语来刺伤他打击他!
“你这杂种!为何不拔刀?”沈玉郎愤怒的站起身形,用手一指苏剑狂笑道,“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小爷却知道你不过是一个杂种而已!你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吗?”
本来苏剑已经准备走了!
年轻人败一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能让他们正视自己,不断完善自己的缺点,这样才能成长,才能进步!
可当他听到沈玉郎这句放肆的话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被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儿!
他的五官已经扭曲,目眦瞬间瞪裂,似乎隐藏在他体内多年的那头猛兽又再次被唤醒,令他怒发冲冠,神情变得说不出的可怕!
苏剑本已打算放过沈玉郎。
他还年轻,虽然有些骄傲自负,但随着他经历挫折和磨练,迟早是会成长与成熟起来的!
没想到沈玉郎被击败后,居然开始对他破口大骂!
若是骂他别的,苏剑根本充耳不闻,因为他忍受过的痛苦与咒骂,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可沈玉郎偏偏骂他野种!让苏剑瞬间就变成了一头暴怒的狮子!
“哈哈!我没说错吧?”看到苏剑终于被激怒了,沈玉郎并未害怕,他反倒哈哈大笑变得得意起来。
比武败了,但在其他方面取得一点儿胜利,也算能多少弥补一些,他因为失败,所受到的打击和屈辱。
像沈玉郎这种人,总得想办法为自己寻求一些心理上的平衡,否则他一定会发疯的!
“我知道你母亲是魔教中人,地位斐然,却勾引顾鸿儒等人杀害了魔教教主。谁知道最后被顾鸿儒始乱终弃抛弃了!她自己也因为背叛魔教,带着你亡命天涯,最后发了疯!”沈玉郎边说边笑,状若癫狂,“其实顾鸿儒根本就不爱她,只是想利用她摧毁吞并魔教而已。岂料结果连顾鸿儒也傻了眼,他没有办法得到魔教的圣火令,就算杀了魔教教主,也无法掌控魔教庞大的势力!”
“可怜火凤凰一片痴情,到最后既被正道抛弃,又被魔道追杀,携子潜逃,如同丧家之犬!这又怪得了谁呢?还不是怪她自己不守妇道!”
苏剑血灌瞳仁,他怒视着沈玉郎,额头和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心里更是开始在滴血!那段屈辱黑暗的历史,那个可怕真实的梦魇,本来在他心中已经淡化,可现在,一切又在他心头在他眼前重新浮现!
他的ròu_tǐ和灵魂,就好像同时被千万条毒蛇般的皮鞭抽打着,令他的全身都在不停颤栗,抽搐!
那个原本在他心头渐渐淡化的苍老女人,现在又在他眼前逐渐的变得清晰!
她常常是歇斯底里,狰狞而恐怖,她从未将他当作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每天手持皮鞭,像是抽打牲畜那般,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魔鬼式训练!
以至于苏剑每当听到那女人的脚步声,就会脸色苍白,全身发抖!这在他幼小的心灵,已经刻上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和烙印。
有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平凡人家的孩子,生活在和睦温馨的氛围当中,有人关怀和理解,也有人呵护和疼爱。
他曾经不止一次诅咒过命运对自己的不公,他更渴望过逃离,甚至想到过一死了之,结束这种野狗般,毫无尊严而漫长无涯的痛苦日子。
可当他看到母亲,比自己更痛苦,更悲伤,常常用一种极端的法子折磨她自己的时候,苏剑又忍不住会为母亲感到伤心,感到可怜,为母亲鸣不平!
所以,母亲为他灌输的仇恨水到渠成,他苦练刀法,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为母亲报仇!
他活着的唯一使命和价值,仿佛除了报仇已没有其他!
现在,沈玉郎忽然又无情揭开了他心头那道伤疤,他本以为自己早就彻底治愈,可他错了!
有些伤痕,一旦烙印在灵魂深处,就永远也无法治愈,他的身体又在本能的颤栗抽搐。那一条条带着血泪的皮鞭,又开始不停的在他的ròu_tǐ和灵魂毒蛇般的抽打!一下又一下儿!
“你再说,我就杀了你!”苏剑声嘶力竭的低吼,就像是一匹受伤的野兽,但他握刀的手,已经明显不稳,他的身体也已经摇摇欲坠!
“哈哈哈,就你现在这副德行还能杀谁?恐怕唯一能杀的人,就是你自己吧?”沈玉郎得意的狂笑,他的眼睛放着光,握着金剑开始一步步逼近苏剑,“你不叫说,我偏要说,火凤凰只不过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她以为顾鸿儒会真心爱上她,却不知道顾鸿儒身边的女人也不知有多少,她算老几?更可怜的是你,你都不知道你父亲是谁,是一个可怜的野种!”
“啊!我要杀了你!”苏剑全身抖得就像是秋风中的残叶,他想奋力拔刀,整个人却忽然倒在地上,全身抽搐起来!
那种梦魇复苏的痛苦,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加猛烈!
“哈哈呵呵!真是想不到,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狂妄家伙,居然被几句话就打倒了!虽然这样杀了你也不是很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