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非普通劫匪。
周氏颔首,“若需人证,世子尽可吩咐。”
“夫人客气。”陆非离道:“今日夫人一家受惊,恐心中难安。这些都是我府上侍卫,便留在贵宅,以保夫人上下安宁。日后夫人一家出行,最好带上侍卫,尤其出城,切不可大意。”
周氏原本觉得受之有愧,但想到那一伙杀人不见血的贼人,到底还是后怕,便道:“多谢世子,民妇一家感激不尽,日后定当小心谨慎。”
陆非离点点头,到底没有将周长儒派人来查访一事告诉她。
“不早了,在下先行告辞。”
“世子慢走。”
哒哒的马蹄声渐渐远去,直至看不见身影。
周宅并非位于闹市,这个时辰街上已行人无几,但民宅还亮着灯。大晚上的,一队侍卫护送周氏一家回来,左邻右舍的自然察觉了,都惊异又疑惑。
和周家关系好的江家更是对此尤为关注。
江老夫人叫来邱氏,叮嘱道:“周氏今日携子女去兰桂镇参加小叔子的婚宴,却随军而回,怕是出了什么事。此时夜了,也不好登门,明日你带着盈姐儿过去问问。”
邱氏恭顺应道:“是。”
本来说好第二天去去江家拜访的,可出了刺杀的事儿,季菀也没那个心思再出门了。却不想,一大早,邱氏带着一干子女来了。
“昨夜见你们家门口有军旅之人,料想定有大事,且天色已晚,不便问候,故而等到今日。”
邱氏看向周氏,疑惑道:“妹妹昨夜回来,可有遇到不平?”
陆非离事先叮嘱过不要惊动官府,那山贼一事自不能向外透露。
周氏便笑着道:“这太平盛世的,哪有不平?不过是回来的时候正好在路上遇上巡城而归的北地将士。陆世子仁善,知晓我们在登县毫无根基,家中又无顶梁,生意上恐招了宵小之徒,故而留下侍卫,以防万一。”
这话明显不实,但她既不说,邱氏也知趣的没深入询问,转而和她聊起了家常。
延城,安国公府。
“世子,审问出来了。”
陆明低声禀报着结果,“如世子所料,是京城那边的人…”
“不必说了。”
陆非离淡声打断他,神情并无意外之色,眼神却有些冷。
以妇孺相挟,什么时候他们的手段变得如此下作了。
“去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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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遇匪,今日周氏便有些恹恹的,邱氏察言观色,未用午膳便走了。周氏也无暇招待她,派人送她出了门。
邱氏去了婆母那,“想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不说,我也不好多问。”
竟得安国公府的侍卫守家门,这周氏到底有什么背景?
江老夫人想得有些出神。
“这段时间,别过去了。”
“是。”
……
刚用了午膳,门房来报,陆非离和齐纠来了。
想来是昨夜劫匪的事儿查清楚了。
周氏连忙去了前厅,她本来应该去前院迎接的,但她毕竟是女眷,所以便只在前厅等候。
陆非离和齐纠很快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
周氏一时没注意,起身至门口,“民妇拜见世子。”
“夫人不必拘礼。”
陆非离温和道:“今日贸然登门,是有要事相商,劳烦夫人屏退左右。”
周氏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不寻常,忙吩咐道:“孔妈妈,带他们下去,不得我吩咐,不可进来。”
“是。”
孔妈妈带着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退了出去。
周氏正要请两人坐下,却听得一声,“大姑娘。”
周氏一怔,诧异抬头,对上一双有些激动的眼睛。那面容瞧着有些熟悉,她一时却想不起来。
“大姑娘,您不记得小的了?小的是长福,老爷…不,是三少爷身边的长福。”
青年神情难掩激动与欣喜,焦急的解释着。
周氏如遭雷击,过往的一切纷至沓来,她颤抖着,慢慢坐下来,半晌后才道:“是长儒让你来的?”
“是。”
长福道:“主子寻找大姑娘多年,前几个月才从户部卷宗里查询到了大姑娘的踪迹。若非公事繁忙,少爷本是要亲自来接大姑娘回京的。”
陆非离这时含笑道:“夫人要处理家中内务,我等也不便插手,先行告辞。”
他给齐纠使了个眼色,两人默契的走了出去。
周氏也没阻止。
出了前厅后,齐纠才道:“你确定周氏会被劝服回京吗?”
陆非离摇头,“不确定。”
齐纠一怔,有些夸张道:“难得啊,你也有做不到的事,啧啧…”
“我做不到的事有很多。”陆非离漫不经心道:“比如不能让你现在闭嘴。”
齐纠一噎,嘴角抽了抽,“你天天这么一本正经的,不觉得太无趣?”
陆非离没接话,垂着眼慢慢走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纠看他一眼,不再开玩笑,道:“你干脆直接告诉她们,昨天那些人其实是冲你来的,这延城不安全,兴许她就同意回京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打听到陆非离对周家很是照顾,竟病急乱投医,想到假扮劫匪意图抓她们做人质要挟。
这手段,幼稚又下作。
“北地冬季严寒,时有大雪,不宜赶路。等明年开春后再说吧。”
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
周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