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侯府这边眼看着爵位是尘埃落定了,但内部矛盾可不小。
长公主终于心愿得偿,以后也就用不着再处处给元大郎使绊子了。元大郎学富五车,胸有沟壑,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在朝中一展抱负。也就是荣国侯老夫人,抑郁寡欢,不得而释。
这侯爵富贵华丽的表象下,不知道还藏着多少明争暗斗。
快开席了,长公主让人引着众人往偏厅而去,毓宁公主悄悄拉了萧雯走在后头。
“你怎么也来了?”
她是萧雯的嫡亲表姐,素来关系亲厚。当初荣国侯老夫人登门萧府求娶,她还特意去萧府询问过萧老夫人各种细节,自是清楚的。她这个表妹,温柔良善,知书达理,什么都好,就是温柔得过了头,天真。就和元大郎那事儿,差点就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得亏是及时悬崖勒马,想通了。现在孩子也有了,和阮二郎夫妻和睦,感情甚笃,那些个陈年往事,也就随风而逝了。
荣国侯府里一堆破事,谁爱操心谁操心去。
没想到,今天却在这个地方见到萧雯。
萧雯笑笑,“长公主下了请帖,我怎能推辞?”
毓宁公主皱眉,“姑姑也真是的。她已经得偿所愿,大张旗鼓的显摆一下也就算了,干嘛非把你拉过来凑热闹?”她又看了萧雯一眼,见她神色并无异常,嘴角便带了几分笑,“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元老夫人不在,否则可有得闹了。”
萧雯奇道:“表姐,你好像对荣国侯府的事很了解?”
毓宁公主伸手戳了戳她脑袋,恨铁不成钢道:“也就你不食人间烟火,什么事都不关心。荣国侯府的事儿,满京城谁不知个一二?为了个爵位,姑姑没少往皇宫跑。我去给母后请安就碰到好几次。”说到这里,她又叹一声,“都说姑姑争强好胜,咄咄逼人。其实,她也没外界说的那么糟糕。”
萧雯讶异的看着她。
“表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毓宁公主又是一叹,“姑姑要争这个爵位,固然有私心,却也是无奈之举。柔嘉那个丈夫,是个软弱的,而且愚孝,偏偏老母是个势利的,惯会欺软怕硬。若非柔嘉被那男人迷了心窍,执意下嫁,姑姑是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就是担心柔嘉嫁过去后会受委屈,她才要求对方入赘。柔嘉那个婆母,为此更是不满。姑姑若不强势一些,如何镇得住那家人?姑姑越是跋扈嚣张,无法无天,他们才不敢兴风作浪。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姑姑为了柔嘉,可谓是费尽心机。”
萧雯倒真不知这些事儿,心中也是五味陈杂。
她如今也做了母亲,对长公主的用心,倒也能理解几分。
毓宁公主继续道:“荣国侯府这边,也是一团糟。她年轻丧夫守寡,悲痛欲绝之下搬去公主府独居,本来不打算过问荣国侯府的事儿了。偏偏元二爷偏宠续弦生的小儿子,兄弟相争,结局必然两败俱伤。姑姑是荣国侯府的媳妇,也是不愿见到这般结局。她直接和荣国侯老夫人杠上,祸水东引,倒是免了其他波折。这京城谁都知道长公主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谁都知道父皇护短偏宠她,除了脾气倔强的荣国侯老夫人,谁敢和她对着干?姑姑压着元大郎,也是杀鸡儆猴,敲山震虎。这不,这些年满京城都议论这荣国侯府的家事,但说来说去也只有姑姑和她婆母的矛盾这一桩。二房那位,可没嚣张的底气。”
萧雯点点头。
“我只知道长公主和荣国侯夫人为了爵位的事儿,闹得不可开交,却不知其中还有这么多隐情。”
“可不是?”毓宁公主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要说元大郎,也是可怜。”话一出口便反应过来,在萧雯面前说这些不妥,立即闭上了嘴。
萧雯浅淡一笑。
“表姐无需有所顾虑。都是些陈年往事了,我早就想开了。”
她豆蔻年华之时,的确对元大郎有过憧憬和向往。便如同每个少女,在年少之时做过的最美好的梦。梦醒后,一切烟消云散,心尖那丝遗憾和悲切,也随着时间慢慢淡去。
毓宁也便跟着一笑。
“其实也没什么,都是别人家的糟心事,听一耳朵也就罢了。我就是跟你说到这一茬,顺口一提。我也知道,你素来是不爱听这些墙角是非。咱们好不容易见一面,不说这些了。你家晟哥儿,快满周岁了吧?”
提起儿子,萧雯眼中笑意更甚。
“嗯。”她道:“下个月初六。”
女人谈起儿女来,总是说不完。一会儿说起孩子顽皮捣蛋,一会儿又说起晚上踢被子,挑食,爱哭,好动,等等。毓宁公主也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说起育儿经来,可谓如长江流水,滔滔不绝。
另一边,季菀和阮未凝走在一起,也在聊家常。
“二郎说,今年南方的夏瓜长得不错,比往年产量都大。前儿个庄头才送来一个,足有十二斤。瑶姐儿抱着不松手,都没怎么吃主食。”
季菀轻笑。
“还说呢。这不天热了么?我做了刨冰解暑,行哥儿就好那一口,嚷着要吃。我不敢给他吃太冷的东西,就把上面的水果挑出来,总算解了他的口腹之欲。以后再做这些个冷饮,我都不敢让他看见。”
阮未凝表示理解。
“行哥儿开始习武了吧?”
季菀嗯了声,“在前院住着,学文习武倒是没耽搁,但还是淘。逮了空闲,就拉着玙哥儿疯玩儿。”
“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