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哥儿比他爹还开心,趴在他娘肚子上听,恨不能妹妹立即就从他娘肚子里蹦出来。
窦氏牵着儿子过来道喜,瞧见他那模样,也不由得失笑,“行哥儿只喜欢妹妹,不喜欢弟弟吗”
行哥儿很坚定,“要妹妹。”
这是得多嫌弃弟弟啊。
季菀先前问过儿子,如果是个弟弟怎么办行哥儿绷着脸,嚷着不要弟弟,就要妹妹。好像生弟弟还是生妹妹,是他娘能操纵一般。
小孩子童言童语,逗得大人们一阵笑。
窦氏又道:“四弟妹刚怀上,你这又诊出喜脉,今年可真是喜事连连。哦对了,未凝过两个月也要生了。”
阮未凝是四月怀的,明年正月生。
自从阮未络册封了世子后,阮未凝算是和她继母和祖母算是彻底闹掰了。阮未凝和二房亲近,倒是和堂嫂萧雯关系很不错。
想着母亲说萧雯已有身孕。而长宁伯府虽爵位已定,但那位长宁伯夫人还年轻,这个儿子废了,万一再生一个又想起阮未络之前那人为的病。
第二天,季菀便去了长宁伯府探望萧雯。
萧雯是头胎,没经验,又刚怀上,紧张得不得了。孕妇禁忌也多,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小心得不得了。
“我这几天总是嗜睡,每日都能要睡六个时辰以上。长姐,你当初怀行哥儿的时候,也这样吗”
“孕妇嗜睡是正常的。”
季菀给她切完脉,笑道:“还容易脾气急躁,孕吐,这都是孕期正常反应,无妨。等月份再大些,腿还会肿,还有的整个人都胖一大圈。但产后调理好,恢复得也快。”
萧雯点点头。
“我婆母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头一次怀上,晚上睡不安稳,总担心翻身的时候会压着他。”
季菀笑笑,“刚做母亲的人,都难免紧张。不过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对你自个儿身体也不好。”
萧雯嗯了声。
季菀看看四周,凑近她,小声道:“你怀孕后,大房那边可有送过来什么东西”
“大伯母送了些补品。”萧雯老实答了,又奇怪道:“长姐,你为何这么紧张和我婆母一样,当时大伯母送来的所有东西,她都命人给撤了。还叮嘱我,以后无论那边送来什么东西,都不要用。我问她为什么,她只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让我小心些总没错。”
季菀扬眉。
当初阮未络被下毒那事儿,她没问阮未凝细节。不过想来,和大房那边脱不了关系。说到底,还是为了爵位。如今萧雯怀孕,二夫人肯定会防着那边。
“长姐。”
萧雯并不笨,长宁伯府的形势和婆母对大房的态度,已让她有所猜测。
“是不是因为爵位的关系”她抿唇,“嫁过来之前,祖母就大概和我说过些长宁伯府的事。我知道,伯府内有爵位之争。大房的两个嫡子,一个早逝,一个残疾。原本最得祖母欢心的三哥,也被驱逐出京。夫君和我说过,他以前身体不好,一直在佛寺里静养,去年底才回来的。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缘由”
季菀默了默。
萧雯又道:“我隐约记得,你及笄那年,长宁伯府老夫人来观礼,相中了容姐姐。当时,是要给她宠爱的庶子阮三郎议亲,对吗”
季菀叹了声。
“你已为阮家妇,又怀了孩子,有些事情,也的确该让你知道。”她顿了顿,道:“我所知不多。只知你夫君孱弱一是因为先天不足,二是因后天下毒所致。”
“下毒”
萧雯惊得花容失色。
当初容姐姐难产,她听祖母说过,就是因为被葛家长嫂在饮食里做了手脚,险些一尸三命,听得她心惊胆战的。生于世家,大宅子里那些个阴私争斗,她多少也有所耳闻。她哥哥当初险些丧命于三婶子手中,已让她见识了什么叫做人世险恶。可没想到,那舒氏竟连还未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
如今又听得自己夫君幼时被下毒以至于身体孱弱,更是浑身颤栗。
“是是谁做的”
季菀摇头。
“我不知道。但你应该猜到,和大房那边脱不了关系。”她握着萧雯的手,道:“阿雯,长宁伯府一直有爵位之争。若非已落定二房,祖母定是不会将你嫁过来的。可人性的贪婪是无穷的,谁也不敢保证大房那边就真的放弃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萧雯年纪小,心性尚有些单纯,入了长宁伯府这样的人家,萧老夫人总归是不放心,便将伺候自己多年的心腹习嬷嬷送给了她。
习嬷嬷伺候萧老夫人几十年了,打小看着萧雯长大的,除却主仆之分,也是有祖孙情分的。她在内宅呆了几十年,对女人间的那些手段也看得多,会是萧雯最好的帮手。大概也是因为这个,萧老夫人才没有和萧雯说更多关于长宁伯府内斗的事儿,省得孙女烦恼。
萧雯低头抚着自己的肚子。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都是一家人,一脉相承,血浓于水,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冷冰冰的爵位吗”
就像她不明白,曾经也疼过他们兄妹的三婶子,为何能狠心将刀子捅进哥哥的身体。
其实也不是不明白,只是觉得难过。
人的yù_wàng,可怕到一定程度,就会变得丧心病狂,六亲不认。
其实何必呢
不是自己的东西,就算阴谋诡谲得来了,就能心安理得么
这个问题,季菀没回答。
莫说代表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