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木神睁眼,迷蒙间盯着一片虚空,几息时间头脑清明,起身,注意到了胸前的异样一株草。
木神轻轻捏着草轻扯,发现根须完全扎入衣服中,白白嫩嫩纤细的根须盘根错节,硬扯会将根须扯断。木神选择放弃,盘腿闭目心中默念经文。
笙歌迷迷糊糊伸开叶片,打着哈欠伸懒腰。睁眼,看见一片肉色空。
“嗨。”笙歌打招呼。
“施主,早起了。”木神和尚礼貌问候。
“嗯。”
“那施主可否将脚移开?”
“哦。”笙歌直接抬脚,坠落在地。笙歌睁着眼,嗯?
木神捏起笙歌放在自己手心,“施主可好?”
“嗯。”笙歌条件反射地回答,脑子还是迷迷糊糊。
木神将草放入碗中,将碗放入窗口处晒日光。碗的下面开了一个口,碗沿破了一个口。那个被敲下来的碗沿片被放在碗底,弓着身,既保证可以漏水,不让根泡烂,也可以不让碗里的土落下去。木神随手沾零水洒在草身上,便自己打水洗漱。
太阳升起,笙歌也精神了。院子里已经没有和尚的影子。
“诶。”笙歌爬出土,跳下墙。跑进院子里的草丛。
“太阳好香啊。”有细语。
诶?
笙歌偏头。
“要是再听点佛经就好了。诶,和尚去做早课了。”
笙歌听懂了,是草在话。笙歌这颗绿草干脆扎根,站旁边围观,“诶,你们都成精了啊?”v手机端/
“咦?是你。你飘下来了?”一个细声传来,声音偏向女声。“哇,你不知道你多幸运,可以在屋内听和尚念经。”这株草似乎是个话痨,一开口便哗啦啦一堆,“晚上和尚默念经文,我们根本听不到,你好幸福哦。”
另一个爽朗女声插话,“诶,你是不是成了和尚的专属植物了?他要渡你成佛吗?”
“啊?”笙歌莫名其妙,干脆问,“你知道和尚的事?”
“知道知道。”两个女声争相。
“和尚是最有可能成为佛的和桑”爽朗声音骄傲地。
“他有舍利子!”尖嗓子立马嚎。
“什么舍利?”笙歌立马抓住关键点。
“佛祖舍利啊。就是将佛祖转世时身体焚烧后得到的舍利。”尖嗓子大嚎。
忽然间福灵心至,所以,她喜欢的是佛陀舍利。
笙歌自语,“所以你们都成了精。”
“不是啊。”爽朗声音有些呐呐,“我们只是通了灵智,并没有成精。下个春来临,我们就死了啊。”
笙歌猛然抬头,听见爽朗声音,“你也会死啊。”
会死。
笙歌低头看看自己的根须,从土里拔出来,抖了抖,拔出来。又自己走来走去琢磨着。
又听尖嗓子锐喊,“你成精了!”
笙歌看着那株和自己一样的绿草,懂了:原来成精就是有能力突破自我限制啊。
她成精了,却是草精。
木神……
笙歌又问,“你们知道和尚的名字是木神吗?草木的神。知道是什么意蕴吗?”
“成木神呗。这是他的封号。”尖嗓子不尖了,平缓的语气,不以为然。
是吗?
这个名字让她有些不安。
但目前也只能不去思考。
笙歌甩起自己的一把根须啪嗒啪嗒跑起来。昨还不能离开土,今就能在地面上跑了,这进度不可谓不神速啊。
如果,时时刻刻与和尚近处,她是不是就能化形了?到时候她想要多少舍利还不是一把刀的事?
跑着跑着,太阳出来了。护身暖洋洋,懒洋洋的,笙歌就地扎根,慢慢舒展叶片,站在阳光中享受着太阳的无私馈赠。
真舒服啊。笙歌悄悄闭上了眼。
“哎呀!”一阵疼痛将笙歌惊醒。笙歌插手大骂,“没长眼啊?不知道脚下有草啊?”
“施主,抱歉了。”很雄浑的声音。
笙歌抬头,是个老秃驴。看了看周围,没看到和尚,和颜悦色地问,“师傅,和尚在哪啊?就是木神,我找他。”
“木神依旧在早课,施主估计还要等上一个上午。”老和尚木神音调都是平音,听起来是在叫一个辈,而不是在呼唤神明。“施主可有事要我代劳?”
笙歌想了想,问,“你知道我怎么成精的吗?何时成精?我只记得疼痛,也是被踩了一脚就醒来了,然后就是你们的成精状态。”
老和尚作揖笑言,“意如此。”
“是不是和尚那一脚?”笙歌追问。
和尚但笑不语。
“那他为什么叫木神?是神明吗?可我觉得不是。”笙歌继续问。
“名字有多种意思,一生的福缘善恶际遇都在名字里,端看施主怎么看,木神怎么选。”老和尚。
乍一听有理,再一想了与没一个样。笙歌不经怀疑:这是道士还是和尚?怎么让我信不信佛呢?
“最后一个问题:木神真有舍利子?”
和尚又不语,端庄慈祥地看向笙歌。
懂了,财不外露。笙歌了然。让和尚带自己去早课的地方。
所谓早课,就是念经敲木鱼。普通的房间,普通的院落,不普通的松树。
笙歌看那挺拔的松树不顺眼。老子半听一佛经,你个龟孙听,还长这么大。“将我放那儿!”笙歌指挥。
老和尚依言,注目松树一眼,离开。
一落地,笙歌便将根须狠狠扎进土里。凭什么就你享受资源?老子也要!
躺在大树旁边,晒着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