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列颠掳到的一百余名女人清一色被塞进船舱,再加上留里克的经营护卫们,以及大量的盐和缴获的铁器细软,阿芙洛拉号已经事实上的人满为患。
归途绝非顺利的凯旋,没有人担心丹麦势力的阻挠,恰恰是船里的人太多且男女混搭,这才是最大的麻烦事。
若不是有命令在先,留里克好不怀疑在静谧的夜里,船舱里佣兵们绝对会对这些女人出手。
至少留里克不担心食物和淡水,现有的储备足够这一船人消耗一个月。
但船舱里很快就被骚臭味笼罩。
这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发大船在正在面临一场小型的晚秋风暴。
海风并不致命,然波涛的确变得汹涌。留里克注意到随行的那一大群划着长船的移民,他们已经纷纷就近靠岸,由巴尔默克号帆船带队钻入一个小海湾避风。
阿芙罗拉号无视这等阻拦,就是船在波涛间上下起伏,再一次折腾得晕船的女人们上吐下泻。
也不仅仅是他们,只因户外真的太冷了,阴霾之下世界竟落下密密麻麻的雪子,这样的日子持续短短一天,阿芙罗拉号实质变成在风雪中前进。
就算船舱里臭味弥漫,也好过在甲板上冻得发抖。甲板已经非常危险,值班的水手也是腰身捆着麻绳,披着鹿皮披风和狼皮帽子,精细操控着三角大风帆。
留里克没有办法,他只得待在船首甲板下方的船长室。这是一个比较宽敞的存在,室内仅有他与玛丽两人。
任何的航海时代,船长都能享有船上最好的房间。
阿芙洛拉号的船长室并无奢华可言吗,不过是布置了一些皮革,让躺下休息不难受。气候突变,室内的气温也降得很低。
“我们要这样漂多久?”被晕船和寒冷折磨得萎靡不振的玛丽喃喃自语。
“至少还有两周时间。”留里克随口道。
“罗斯……这样遥远?”
“岂止是遥远,而且寒冷。不过你不用担心,那里的伟大超乎你想象。就算是冰雪世界,也有极致的温暖。”
“那里……还是主庇佑的土地么?难道你们,是住在世界的尽头?”
留里克凝视着玛丽的脸,一时间有些犹豫:“如果……如果存在一个最伟大的神,罗斯就被他庇佑着。你对麦西亚还有留恋么?”
“不!”她强作起精神,“我只是对未来……很担心。”
“莫惊,罗斯并不是你信奉的主所统辖之地。”留里克也振作起来,敲打着胸膛,介绍道:“在维京的世界了,英勇的男人有着很多妻妾,一如奥丁有着众多的女武神。在我的妻妾里,你的年龄排在第二位,但你的身份并非真的高贵。”
“是……”她默默低下头,“因为,我的身份……”
“不。你还是麦西亚的贵族。你已经丧失了尊贵,只有我能给你再造尊贵。回到罗斯后,你不能觉得自己与众不同,更不可背离我找寻别的男人。你只能忠诚我一人,否则……”
“是。如果背叛,我会死。我懂。”说着,昏暗的光线下,她开始缓缓地拉下皮衣,“这里没有他人,你就把我作为一个仆人。如果是你,我愿意对你奉献一切。”
再看看她颤动的眼,留里克长叹一口气。这女人的确很懂得母凭子贵的道理,只是那都是后话。
“你很虚弱,继续休息吧。你学到的麦西亚宫廷礼仪很有用,等回到了罗斯,她们会接纳你。”
玛丽的言语实在委婉,她其实觉得自己要乘着这条船开赴另一个世界。
难道不是吗?一个全新的世界,就是教士们嘴里所谓的维京人的老家,一个恐怖的地狱。维京男人可以有很多妻妾,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
但自己是个污秽者,所谓的父亲和兄长实为道貌岸然伪君子。
户外的寒冷几乎要冻裂骨头,若不是要避免把室内弄得臭味熏天,她也不乐意抱着陶翁里的秽物走出去倾倒。
阴霾飘雪的世界下,留里克的心情并不好,玛丽的身心皆在遭遇摧残。
整个阿芙洛拉号的乘客都是萎靡不振的,希冀风雪快点结束。
风雪倒是有一个好,北风给予大船强劲动力,她已经顺利地航行进广义的丹麦海峡。
风雪持续了长达七天,待凄冷的北风终究吹散了温暖,弥漫海域的暖湿气流尽化作降雪后,太阳终于懒洋洋地出来了。
时间已经进入十月份,正所谓一场降雪一场寒,纵使太阳高照空气澄澈,也无人敢说一个暖和。
海波终于变得平稳,而碍于风雪,整个丹麦海峡的渔船几乎销声匿迹,哪怕是太阳出来了,也无船游弋。
难道他们畏惧风浪与寒冷?
不!他们,尤其是已经实力衰落德罗巴部族。
风雪之前他们就看到一支浩荡船队通过日德兰半岛近海,见得桅杆上飘扬的白底蓝纹旗,吃过大亏的渔船全都逃走了。
接着又是风雪,狭窄的海域突然惊涛骇浪。收完燕麦的丹麦人秉承传统,此今冬第一场雪提前一些降临,便是对所有丹麦领主宣告:就算温暖时期大家在争权夺利,现在所有人安心越冬吧。
阿芙洛拉号犹入无人之境,她快速通过了厄勒海峡,前方海域豁然开朗。
海波平静,大船的风帆被风吹得鼓涨。那些女人纷纷站在甲班透透风,不过她们都衣服太过单薄,透风一阵子还得撤回臭气弥漫的船舱。
留里克扶着玛丽的肩膀,两人都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