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天,也多次想找二叔张宝谈谈,可是,张宝却似有意的避她,并没有和她再见面。
这一次,张宁又是悄悄的潜进来,如此才能见到张宝,却又是见到张宝如此颓丧的样子。
“宁儿,说了你不用管二叔了。让你待在安排给你的那些房子里,这样就算是城破了,朝廷官兵也未必会为难你一个普通的民女。非要来看看你二叔是怎么样的落泊你才安心?”
张宝听到了房内有些微的声响,他就知道是自己的侄女张宁来了。
“二叔,你这样又何苦呢?其实,舍得舍得,有舍才会有得。现在放弃曲阳,未来未必没有机会再东山再起。”张宁从阴影中走出来。
“宁儿,二叔真的不行了。这一辈子,二叔也算是轰轰烈烈过了,你就让二叔轰轰烈烈的死去吧。东山再起?呵呵,二叔老了,二叔跟着你爹,奋斗了十多二十年,这好不容易建立太平道,好不容易才发展到如此规模,才可以一声号令,天下黄巾齐起。你说,现在你爹跟三弟都不在了,就凭我张宝还可以东山再起?真的不行了。”张宝一手提着酒坛,一手提着宝剑,一边灌着酒,一边无比失落的说道。
“二叔!”
“不要再说了。”张宝却厉声打断了张宁的说话,喘着粗气道:“该交待的都已经交待你了。难道你非要亲眼见到二叔怎么死你才安乐?以后,你要好好的,不用挂念。二叔留给你的嫁妆都可以确保你一生富裕富贵。快走吧,现在你二叔这已经是是非之地,这些天,也只是杨凤前来见过你二叔,张牛角他们还隐藏在暗处不现身。我估计,他们应该是想夺取太平经。你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此。离开的时候小心一些,千万别泄露了行藏。”
张宁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她再次深深的感受到了二叔心底的那种死志,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才可以让二叔免于一死。
“地公将军!苦蝤渠帅求见!”
“让他在前殿等本将军!”
这时,张宝的这个寝殿外面,突然传来了报告声。
张宝跟着大声回应。
“走,快走,现在军中开始有些乱了,从现在开始,发生什么的变故都很难说。你到我给你安排的那些房子里面待着。藏好,就算有人要拆房子,你也不要现身。宁儿,在这世上,二叔也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不管如何,二叔也不想你有事。有些事,是我们男人的事,与你一个女子无关。听二叔的话,别管二叔了。快走。”
张宝压低声音,对张宁道。
“是张牛角他们要行动了吗?”
“不清楚,反正,他们肯定会在暗地里做些动作。无非就是想从我身上获得些什么,或者,想把我掳走吧。别说了,你留在这一刻二叔我都不安宁,快走。”张宝挥手,让张宁快走。
“唉……二叔……你、你好好保重!”
张宁知道,除非自己现在强行留在张宝的身边,陪着她一起面对所有的一切。要不然,这一次应该是她跟二叔最后的一次见面了。这一别,估计就是永别。
“你也保重!”
张宝也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宁,然后放下酒坛,走到了一块大铜镜前,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张宁躲进了暗处,看着二叔张宝开门出去后,她再打量了这里一翻,这才不舍的悄悄离去。
这一次张宁跟张宝见面,的确是最后一次见面,此后就是永别了。
而这一夜,曲阳城内真的不安宁。
苦蝤已经决定要突围了。
但是他还算有些良心,没有私自行动,而是前来跟张宝说明了情况。另外,还有别的事,也告诉了张宝。
原来张牛角等人,这些天已经私下接触了张宝军中的一些将领,估计也都是在劝说那些将领突围。
堂堂地公将军在这里,那些黄巾渠帅没有来拜见,反而在暗地里做动作,动摇张宝的军心,这本身就做得不地道。
不过,张宝听了后,并没有生气。或许,张宝也很清楚,自己的黄巾军,是早晚都得会军心焕散的。
因为冷因为饿,反正,现在他也几乎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现在,他又到哪里去弄来粮食衣物?
他作为这支黄巾军的最高首领,没能为下面的军士解决这些问题,那么也怪不得他们择木而栖。
当然,如今被困在曲阳城,他们现在选择听从谁的命令都一样,也都是死路一条。
“由得他们吧,如果他们跟着张牛角他们能有一条活路,也就由得他们吧。苦渠帅,你能开诚布公的跟本将军说这些事,也足见苦渠帅你为人厚道。既然如此,行,那本将军就成全你们。你们突围的时候,本将军就率军从别一个方向打着旗号杀出去。如此,吸引官兵的注意力兵力。好让你们能够减少一些阻力,希望可以带着更多的弟兄逃出去。”
“地公将军……”
苦蝤涕然泪下。
“行了,想我们太平道黄巾军如此声势,如今我等却落得一个这样的地步,这个其实也怨不得人。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犯了错。事实也证明了一些事,我们太平道、黄巾军夺不了天下。所以……苦蝤老哥,嗯,本将军叫你一声老哥,这敢算是将死之人对苦蝤老哥你临终的交待,或者说是劝告吧。”
“请地公将军示下!”
苦蝤跪下叩首。
“如果苦蝤渠帅能逃出官兵的重围,希望苦蝤渠帅你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