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了。”陈愈开口了。
久保成美一怔,沈季宁也一怔,徐涉看陈愈的眼里则全是探究的目光——这好像和之前的陈愈并没有什么区别啊!
“陈愈的性格,就是我的性格,陈愈只是一张皮,是用来盛我的容器,他的大部分灵魂都是我,在他五岁时,我这颗种子便被种到了他的身体里,这么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除了他的身手,因为他的身体实在是弱;他本来应该是一个懦弱又温和的少年,越长大,越像我,只是,你们没有见过他小时候的样子,说白了,他早就不是陈愈了,只是一个长着陈愈的脸的阿史那应人。”陈愈说。
久保成美没有说话,沈季宁也没有说话,徐涉也忘了说话。
“徐藻喜欢的就是阿史那应人,不是陈愈,她成熟,有城府,有深度,有野心,她比她的表哥们表弟们更快地成长为了大人,她对她的大表哥说话时,口气都像长辈对晚辈,你说她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少年?她喜欢的是有一张少年的先皇后的义弟,阿史那应人。”陈愈说完垂下了双眸,若说他与之前的陈愈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的定力好像极好。
徐涉依然说不出话来,因为陈愈说的全中,大表哥田怒每年过年都会来上京看他们,二表哥田恕却因为要替自己哥哥值班而来不了,有时候三表弟田令和四表弟田介也会过来,那个时候徐家才会热闹上几天。
徐藻和田怒说话的时候常常让田怒尴尬,每当这个时候徐藻就会加一句:“大表哥,我开玩笑的!”
其实那不是她在开玩笑,那是她与陈愈的对话方式,可用在田恕身上时,则显得徐藻太过老成了,徐涉的舅爷和舅奶奶还曾多次担心徐藻,说不是圣上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徐藻喜欢成熟的,见过世面,杀伐果断的男人。
就像阿史那应人。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骗自己,也在骗别人,我想知道的是,陈愈保留了多少自己,还是说他已经成长为了另一人阿史那应人?”徐涉问陈愈。
“有的,他的温柔,他的细腻,他的体贴,他的心慈手软,都不是我这个突厥人应该有的,可哪怕是这些,也在慢慢消亡,兴许再过十来年,他就会变成真正的阿史那应人;你们平时说话,我都听得到,我知道徐藻想杀我,可是杀了我之后呢?陈愈也活不了了,恐怕她自己也活不下去了。”陈愈又道。
“可是……陈愈那么好的一个人……别看他平时冷冰冰的,又爱挖苦别人,可实际上他人特别好,我和他在这相处这么久了,我真的都想做一个他这样的新男朋友了……”久保成美后半句直接没声音了。
“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装作是陈愈。”陈愈,不,应该是阿史那应人,他扯了扯嘴角,似是在笑,可是他的眼里却一丝笑意都没有。
徐涉咽了口唾沫,她看了看久保成美道:“可是……我偶然听黑田说,阿史那喜欢的是他的义姐,也就是先皇后……还有传言说,甚至圣上都是你和先皇后的……”
“圣上是先皇亲生的,我喜欢先皇后,便更不会玷污她,不管是她的身体还是名誉,先皇一即位,先皇后便立刻将我幽禁了起来,从此我一直在当一个假和尚,整天念经打坐,可是,先皇还是不放心,他逼先皇后杀我……”阿史那说到这里,便不说了。
“于是,先皇后为了自己的儿子打算对你动手,先皇后也的确杀了你,可是我外祖父却神不知鬼不觉地救了你,还替你当了一阵子和尚?”徐涉立刻接上了阿史那的话。
“是,你的外祖父是个很神秘的人,我至今也没有弄清楚他的来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救我,不过我知道,在当时的条件下,除了我,没有人能救陈愈;陈愈是先天足,他根本不可能活下来的。”阿史那说到这里脸色才有了一丝变化,他还在感叹徐涉的外祖父田子枫的手段。
“也就是说徐藻喜欢的根本就是阿史那应人,可是她好像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她痛苦,可能陈愈自己也痛苦,而她的痛苦,却又不能向别人说。”沈季宁小声道。
徐涉不说话了。
“天呐……原来徐藻心里这么苦!”久保成美差点就抹眼泪了。
“有一次,她和陈愈情不自禁,我从陈愈体内出来了,我曾对她说,也许她应该放下一切出去看看,兴许她能遇到另一个男人,一个能让她更爱的男人,从那以后每当她想和陈愈亲近时,便又疯狂地克制自己,她的个性和先皇后极像,我也在尽力保护她,可是我能做的少之又少。”阿史那应人又道。
“如果你消失了,过个十年八年,徐藻就会忘了你,我外祖父说的,他曾对我说,不管我遇到多么大的痛苦,先不要做决定,先等上一阵子,再不行等上几年,几年不行就等上十几年、几十年,等我平静了,再做决定,我想这个道理用在徐藻身上应该更合适,我先把你杀了,让她痛苦一阵子,可长痛不如短痛,没了阿史那应人,没了陈愈,我就不信过上几十年,她还记着你们!”
徐涉说着说着眼神就凌厉了起来,久保成美立刻扶住了徐涉的肩膀:“我说,你千万不要做傻事!解决事情的办法又不只是一个!”
“是啊,阿史那应人为什么就不能爱上徐藻呢?徐藻为什么就不能解开心结呢?什么先皇后不先皇后的,她可是杀过阿史那的人,阿史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