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厚臣瞄了吉兰一眼没吱声,他垂着头摆弄着自己手心里空了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街灯已经亮了起来,巡逻的缉察队垂着枪走过,一处暗黑的屋檐边上,丰臣靖彦露出来了半个脑袋,他看了一眼街上的动静,往城门口的方向蹿去了。
城门口正有一辆车往城外去,这辆车一走,城门便被关了起来,丰臣靖彦坐在高高的屋檐上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徐涉松开了自己领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轻声道:“就从这边下去吧,雷桂花的车应该在城外接应我们。”
“好嘞!”丰臣靖彦的精力好像怎么都消耗不完似的。
漆黑又空旷的郊区,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车灯照出的两束光芒映亮了一小片黄绿的草地。
丰臣靖彦踩了油门往北面去,副驾驶上的徐涉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雷桂花:“你不跟去也没关系的。”
“我在车上接应你们,到山脚下我就不跟你们上去了。”雷桂花笑笑。
不过徐涉并没有顺利往他们想要到达的地方走,因为他们没走出去多远,另一辆又扁又小的汽车便拐出来紧紧跟在了他们身后。
丰臣靖彦看着前面的路继续开车,徐涉瞄了一会儿后视镜里的车,她啧啧道:“虽说后面的那辆车看起来比我们的更娇小,行动也更快速,可我们的车好像更有气质。”
“砰!砰!”
后面的车开枪了,丰臣靖彦的车踉跄了一下,又快速稳了下来。
雷桂花抱着脑袋从后座上起来端起枪便瞄向了后面的车子。
“不打不行了,我们的车太脆了。”丰臣靖彦扭头看了一眼徐涉。
徐涉挑眉,她看向丰臣靖彦时,她的脸一扭曲,又快速变成了雷桂花的样子。
车子的侧面起了火花,可丰臣靖彦还是那副轻松的样子,他瞪大了眼睛问徐涉:“姐姐,你又可以变了?”
“桂花!准备跳车了!”徐涉提醒了一句,雷桂花迅速又压低了身子藏在了后座上。
后面的车子离丰臣靖彦的车越来越近,突然,丰臣靖彦的车身一横,急转弯带起了大片的黄土,车身晃晃悠悠地往侧面滑行了一小段一踉跄停下了,后面的车子“轰”地一声撞上了丰臣靖彦的车,下一秒“嗵”地一声,丰臣靖彦落在了那辆小车的前车盖上,当他黑色的长发穿透前车玻璃时,小车两侧的车门被猛地打开,滚下来了两条黑影,还没落完的尘土中,一小团像是白色的砂子一样的东西往丰臣靖彦的身边游去了。
土路旁的水沟下,徐涉正窝在草里,她身边的雷桂花正在换枪匣,她将一只手枪往徐涉那边一递,碰到了她空了的袖管儿。
雷桂花忙去看徐涉的脸色,清凉的月光下,她的嘴角轻轻扬着,两根草还时不时抚过她的脸旁,雷桂花松了一口气,刚才她真是被吓到了,她还在纳闷儿,徐涉的手臂怎么说断就断了。
“我去帮靖彦弟弟?”雷桂花问。
“不用,你留在这里,我过去。”徐涉道。
“二小姐,你的袖管儿空了,你怎么过去?你左手用枪?”雷桂花又问。
“你在这伏着,别动就行了。”徐涉提醒了一句,猫腰往丰臣靖彦那边去了。
丰臣靖彦正和两条黑影交缠在一起,三个人撞在车上、跌在地上又前后腾起在了空中,看样子好像丰臣靖彦落了下风。
丰臣靖彦落在了小车的车顶上,立刻有一条黑影从空中扑了下来,丰臣靖彦闪身躲过,他的长发向另一个从侧面攻来的人卷去,那人手里的刀折射过一缕月光削断了丰臣靖彦的头发,丰臣靖彦一惊,又立刻躲过了另一个人的偷袭。
断发缠在了那条黑影的头上,黑影撕扯着自己头上的丰臣靖彦的头发,却是没有察觉,一缕像水一样的小虫子正沿着他的脚往上游,月光洒在那缕小虫子上像一汪清水,黑影在车顶上退了一步跌下了汽车,这时,那缕像游水一样的小虫子已经与他头上丰臣靖彦的头发汇合了。
“曾曾曾——”
黑影头上突然起了一阵火星子,包裹着他脑袋的头发也起了一股火焰,黑影抱着脑袋的双手一垂,整个人躺在地上不动了。
徐涉荡着空空的右臂袖管过来,她蹲在了那个人的身边,瞬间一大股虫子向她这边涌来,很快汇成了她的右臂和右手,她伸手拨弄了一下黑影头上残留的丰臣靖彦的头发,发现他的脸像极了被腐蚀过的钢铁。
另一边,少了一个伙伴的黑影很快处于下风了,不过丰臣靖彦的刀在他身上划了许多道儿了,可那条黑影除了冒些火星之外,丰臣靖彦对他根本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黑影想逃了,丰臣靖彦反手削下一把自己的头发往对面嘴里一塞,黑影倒退好几步掐着自己的脖子在地上挣扎了起来,不过很快,他也动不了了。
雷桂花小心翼翼地从水沟下面的草丛里起身了。
丰臣靖彦叉着腰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那人没动,他回头看了一眼徐涉的方向,见她也站起身来了。
雷桂花往这边走,她惊恐地望着地上的人问丰臣靖彦:“这两个人是怎么人?”
“久保成美嘴里所说的破铜烂铁吧,不过也只是表面刀枪不入而已,既然他们可以像活人一样自由活动,还可以思考,那说明他们的内脏还是和人相似的,只要他们身上存在活体组织,那就逃不过我和姐姐的小虫子们!”丰臣靖彦爽朗地解释着。
雷桂花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