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数十年不遇的大风暴中,王舒凭借自己的直觉要穿过风暴中心,以寻求生路,可是却一招棋错满盘,那已经能够模糊望到轮廓的尼雅国是他的目的地,却在此时成为了到达不了的彼岸。最终,他还是放弃了,他曾经敏锐的直觉帮助他一次次的获得商机,险中求胜,可是,这次却栽在了他一向引以为荣的直觉上,到底是经验和常识胜了,想来那些伙计已经活命,只有他将葬送在这茫茫的戈壁和大漠之内。意识已经渐渐模糊,眼睛困倦得睁不开,被风沙一阻更加的难以支撑,只是在昏迷前他为何脑子里最后的景象会是那个独子坐在楼下,冷傲孤高的女子?
浑身剧烈的疼痛,四肢仿佛已不是自己能够支配的,但却已感觉不到剧烈的风和不断飞起的砂石,努力了半天才勉强将眼睛睁开极细的缝隙,透过缝隙看到外面似乎还是绵延不绝的戈壁,这是哪里?难道风暴已经过去了?他不是死了吗?不对,死了怎么还能感觉到疼痛?他没死9活着!
这种突如其来好像重生般的喜悦顿时充斥了他全身,没人能够体会这种已知必死但却意外获得生机的感觉,但是他想坐起来,却是无力挪动半分,只清晰的听到自己已经僵硬的四肢发出“咯”的声音。
“你醒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令王舒毛骨悚然,本以为这里只有他自己一人,没想到竟还有别人在,那从头顶传来的声音冰冷刺骨,几乎如这里刚刚吹过的东北风一般。王舒极力的想要将眼睛睁大好看清头顶那人的样子,但眼睛被风沙所眯,努力了几次还是失败。
“别白费力气了。你伤的不轻,还是躺着休息吧。”那人说着转到了他的面前,俯视着他的眼睛道,一片衣角飘到他的脸上,痒痒的,那人虽然背着光线而立,但他依然认出了那身不同的服饰。
“是你!”王舒这才看清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西岫岩,只不过他心中的惊诧却无法形容,原以为她会是第一个离开的人。原以为她此时已经在临蒙镇中继续寻找下一个能够出关进入尼雅的机会,怎能料到她竟会只身犯险来救了自己!
“你别想的太多,我只是往回跑到半路。突然发现你说的是对的,凭我的轻功都无法在风暴之前回去,更别提你的伙计了,与其胡乱逃命,还不如有准备的面对。所以听了你的话,迎着风暴往西而行,这才躲过一劫!”西岫岩的声音依然是冰冷的,但王舒在此刻听来却出奇的悦耳动听。还好,他还活着,她也无事。还要什么比这个更令人开心的呢!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西岫岩并没有完全说实话。过程是真,只是她并非跑不过风暴,她的轻功绝世,正如王舒之前所说这对于她来说并非难事,但她还是犹豫了。毕竟是几次三番帮助过她的人,那种外表的麻木并不能代表内心也同样冷酷无情。若是她们几人在外受难,是否也会如这些人一样不管不顾的向前奔跑而无一人停下来伸出援手?良知,她还有良知尚存,她们一直希望过的普通人生活难道会是这样冷漠无情更甚于现在吗?总有些什么是值得她去做的许,就好心一回吧!就这一回!举手之劳罢了,西岫岩不断说服着自己的内心的挣扎,转身向着那个未知的危险飞奔而去。
“大恩不言谢!”王舒在外经商多年,自然懂得察言观色和分辨人心,知道她言未尽,却也明白她不予多说,便只道谢意。
“我还以为你开始拉着货离开是因为舍命不舍财呢!没想到你倒是不笨,知道这货物的重量远远大于你自身,便在风暴来临之前将自己缚在货物之下,而且还寻了一个相对来说背风之处,若非如此,恐怕你早就被掩埋在这黄土砂石之下了!”西岫岩“礼尚往来”对于他的感谢也同样未知可否,话风一转讽刺了他几句。
王舒无奈苦笑,扯动的脸颊还是疼痛不已,心里明白这个女子是记了之前的仇,现在寻机报复呢!只得软了语气解释道“我当时还确实是可惜我的货,他们顾着性命之忧自然不会要这些货,而我要是能够侥幸通过风暴,或许还能赚上一笔,哪里能想那么长远!”
“长远?风暴才是近在眼前的危险吧!”西岫岩挑眉反问道,但似乎想到什么便住口不言。
看着西岫岩脸色微变,王舒试探问道“你来时可看到了我的伙计和掌柜,他们如何了?是否平安离开?”
“危难之时,他们弃你而去,还说什么道义,一文不值!现在又来问他们做什么?”西岫岩半转了脸,冷声道,“你这人怎么这般不知好坏,那些人狼心狗肺,为了逃命什么都不顾了,你是没有看到他们当时绝尘而去的情景,简直比我这个会武功的人还要快,丝毫没有顾及到你,而你却还惦记!”
“唉。。。趋善避恶乃是人之常情,活命更是人的本性使然,虽然我知道我的判断很可能是对的,但我却没有办法让他们和我一起冒险,自己的命终究是要自己选择,谁也无法承担人命这样大的责任!倘若他们因此而丧命,那我还是会后悔自责为何不强行要求他们随我同去!”王舒听出西岫岩的疑惑和不平,淡淡解释道“诚然被别人背叛是令人万分难过的事情,但无论这样的难过有多重,在性命面前都不值一提,只有活着的人才能论及别的事情!”
西岫岩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论,在她眼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任务就是去夺取目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