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公主有圣上的口谕,可以随意进出宫中的任何地方,岂由你随意阻拦!莫非你是说公主的听力有问题,将那些哀鸣之声也能听成天籁之音?还是说你有意不让公主进去,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海蓝听那姑姑跪着身子,一句一话都是要劝阻她回去,不想让她进这冷宫半步,便使个眼色给绿罗,绿罗跟了她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当下虎着脸冷声教训道。
她们都不是仗势欺人之辈,但有的时候使用强权要比柔声细语有效的多,尤其是当一个人有权在手的时候,所以世间才会有这么多人不断放弃了所有去追逐着那至高的权力,每一步都是踩踏着别人的白骨而上,只因为在高一步就有更多人对你言听计从,卑躬屈膝,这种感觉就仿佛罂粟一般,令人沉迷无法自拔,从而越陷越深。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就是借奴婢几个胆子,奴婢也不敢阻拦公主!只是这里真的不比宫内其他地方,颇为污秽,若是冲撞了公主那就是奴婢的罪过了,圣上若是怪罪下来,奴婢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得!”那姑姑听绿罗的声音含着薄怒,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连连告罪。
“你放心吧,父皇既然允准了,自然不会怪你,本宫也不会因为看到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迁怒于你,现在可以进去了吗?”海蓝还是柔声细语的说着,只是双眸中闪过了一丝的好笑。
“是是,公主请!”这姑姑连忙从地上爬起身,引着海蓝入内,将大门完全推开之后才高声道:“公主殿下驾到。”
海蓝迈步过了门槛,只觉眼前光线一暗,果然这冷宫里面是难见阳光之所在,她刚刚适应了眼前的昏暗,却发现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几个同样是宫女打扮的人来,齐齐跪在她面前,口中道:“奴婢参见公主殿下!”
“平身。”海蓝右手稍稍向上一抬,原来刚刚这主管姑姑高声唱诺是为了叫这些人出来,怎么冷宫中也有这么多的奴才侍候吗!她没有提前问过任何人,只是只觉关进了冷宫便是自生自灭的日子,哪里会想到还有这么多宫人,不过这些人应该都是无钱无势,否则也不会被分来这个丝毫没有好处还常年不见天日的地方,想到这她的心稍稍放下,这样就不怕有人会探知她的行踪目的,随即扭头冲开门的那掌事姑姑笑道“还不知道姑姑怎么称呼?”
“回公主殿下的话,奴婢名染冬。”染冬低头恭敬道。
“哦,原来是染冬姑姑,不知本宫要找的那人染冬姑姑可知道么?”海蓝环顾四周,这里好似没有外面看起来那般的破败和萧条,也没有想象中的阴森可怖,只是有些杂乱无章,地面的上的灰尘和几步之外院子内的泥土比皇宫内任何一条小路还要脏上几分,更别提她的灵犀宫,而且由于常年不见阳光导致院内的本应有花草的花圃也荒芜了很久,里面放置着一些破旧的桌椅物件,虽然是白天,刚刚又有染冬姑姑的高声唱诺,这冷宫内还是没有任何被囚禁妃嫔的影子,可能是隐藏在这屋子的那个阴暗的角落默默打量着她,海蓝边看边笑着问道。
“回公主殿下,这若说每日唱歌的人还真有一个,不过奴婢们都长年累月的听腻了,也不知她唱的是什么,而且进了这里面唱什么也无关紧要,只要不惹麻烦终日想要逃出去就好,谁又关心她们唱什么呢!所以奴婢并不知道公主要找的是哪一个!”染冬随着海蓝的视线也环顾了一周,她们明知这里不会有人到来,即使有也是犯事被拘禁或者永不离开的角色,所以也不费心打理,反正没有人会看,也没有人有兴趣关注冷宫,哪里成想今日就有个公主上门,还非要找个会唱歌的人,这里的状况若污了公主,那可真是大罪啊!
想到这里,她只想抽自己几巴掌,只怪平日懒惰成性,加之日复一日皆是这般光景,又有什么可争取的呢!无权无钱,她也只能在这里耗到能够大赦出宫的那一日吧,但抬眼看着海蓝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果然是在这般不正常的地方待得太久,她的脑子都不够灵敏了,眼前不就是一个绝好的时机吗!若能得了公主的欢心,她要调去一个油水多活不累还高位的地方不是轻而易举?她虽不知外面的天气,却知道这公主可是新晋的贵人,皇上心尖的女儿!
染冬的态度立即转换过来,脸上的笑容堆积的几乎要挤出几道皱纹来,海蓝同样看在眼里,虽不知她心中所想,但无事献殷勤的事情还是了解的,当下也不理会,只是柔声道:“那劳烦染冬姑姑了,是与不是本宫还是亲自看过才能判断。”
“是是,公主,这边请,奴婢带您过去。”染冬姑姑半弯着腰,在前引路,还不忘冲着旁边跪在地上的一个宫女道“徐,还不去给公主烧水泡茶!这么没有规矩!”
那宫女也不敢反驳,但似乎也不是很服气,一扭身径直去了,染冬姑姑尤自在后面道:“公主莫怪,这都是奴婢管教无方,这里也是从没有来过贵人,所以这些年轻的鞋女们哪个熬得住,能想法出去的都寻出路出去了,留在这的手脚也懒得很,公主小心脚下!”
染冬姑姑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海蓝想凝霜宫内走去,绕过了前面的院子,又沿着边上的一条小路继续走着,只不过相比于之前的院子内的场景,这小路简直无法行人,本就不宽的路两旁堆满了无人问津的垃圾,地面也是高低不平,难怪她